白玉楼自从换上雪花盐后,菜式的口感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客满盈门,厨子全都恨不得一个掰成两个用了。
有生意是好事,消沉的丈夫再次振作起来更是好事,大伯母没不同意的。
“等做完白玉楼的这笔生意,就能过个好年了!”俞松一脸期盼地说,说完,板着脸看了俞婉一眼,“不是想和你过啊!”
大伯母瞪他。
俞婉笑笑,孩子嘛,童言无忌。
大伯却忽然有些沉默。
他想起了西北大营的三弟,他们一家热热闹闹的,三弟却在边关出生入死。
“大伯。”俞婉轻声唤他。
大伯母叹道:“他想你阿爹了。”
俞婉顿了顿,朝姜氏望去,就见原本喜笑颜开的姜氏,此刻也怔怔地望着天边出神。
阿娘……也想阿爹了吧?
阿爹走时,小铁蛋还没出生呢,一晃六年,都这么大了。
……
正午,风雪漫天的西北大营,闻不到一丝一毫的烟火气。
自打取消了一日三餐,伙房的锅炉便再没在午时热过了。
俞卲青穿着昨夜才修补好的旧盔甲,神色如冰地去了一处连夜新建的营帐。
营帐外,有一名手持长矛的年轻兵卒严阵以待。
见俞邵青走来,他伸出手拦住:“做什么?”
俞邵青看了看手中的木箱子道:“这是归德郎将没收拾完的东西,他让人传话,叫我给他送来,你把东西交给他吧。”
“等等。”兵卒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亲手交给归德郎将比较好。”
俞邵青看了一眼箱子里的破棉絮,面色无波道:“好。”
说着,便要往里走。
兵卒再次拦住他:“哎?我有说让你进去吗?归德郎将昨晚排兵布阵至深夜,没睡几个时辰,适才歇下,你且等他醒来。”
“那我稍后再来。”俞邵青说。
兵卒又道:“万一你一走,归德郎将就醒了呢?你索性在这儿等着吧!归德郎将睡得浅,没准一会儿就醒了。”
俞邵青面无表情地等在了风雪飘摇的营帐外。
兵卒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俞邵青在暴风雪中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一双手脚冻得失去知觉,身上落了厚重的积雪,嘴唇干裂得轻轻一动,便流出了腥红的血丝。
“讨厌~”
营帐里传出一道娇滴滴的声音,紧接着走出一个身段妩媚的女人。
那女人将滑落的衣衫拉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俞邵青一眼。
俞邵青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女人摇摆着柔软的腰肢,香风浮动地打他身边走过去了。
兵卒打了热水进帐,待他端着一盆用过的热水出来时,俞邵青面无表情地开了口:“我可以把归德郎将的东西送进去了吗?”
兵卒嘲讽地说道:“怕是不行啊百夫长,将军适才传了口令,命归德郎将醒来即刻去他营帐商议政务,要不您……等会儿再来?”
“千夫长?那必须俞大哥啊!”
“颜丛铭抵不上俞大哥一根手指头!”
“老俞杀了多少蛮子,肚子都被捅过几刀了!颜丛铭那缩头龟能比吗?”
“千夫长非老俞莫属!颜丛铭他算个屁!”
望着俞邵青逐渐被暴风雪淹没的背影,兵卒嗤道:“你才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