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酸辣鱼,俞婉还炒了一盘藕丝菜,也就是前世的藕带,这道菜不放醋不好吃,倒是正巧合了燕九朝的胃口。
燕九朝回到府里,一进院子便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菜香,是老陈醋混着油炸过的辣椒,直让人食指大动。
他的味觉其实并未全然恢复,或许往后也恢复不了,不过能吃出一两分味道也比从前幸运太多了。
燕九朝进屋,褪下厚重的朝服,换了身轻便凉快的衣裳,与俞婉一道用了晚膳。
俞婉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等待他尝出那两道菜是她做的,总之味道最足的一定是她的手艺,燕九朝吃了不少酸辣鱼与酸辣藕心菜。
俞婉笑眯眯的。
她心里很满足。
这种情绪从前只在看小肥仔吃饭时出现过,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看他竟也这样。
这是把他当小肥仔了吗,还是……越来越稀罕他了?
“好吃吗?”俞婉问。
“难吃死了!”燕九朝一脸嫌弃。
“哦。”俞婉眉梢一挑,有本事别把这两盘菜吃完呀。
燕九朝当然吃完了,连块干辣椒都没放过。
俞婉就知道他又口是心非了。
俞婉看破不说破,男人嘛,面子还是得要的。
饭后小俩口去散步,半夏进屋收桌子,看到满满一大桌饭菜独独世子妃做的两盘吃得精光,半夏不由地怀疑厨子说世子妃厨艺不好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趁人不注意,沾了点汤汁尝了。
结果险些就晕菜了!
白日光景长,天色黑得越发晚了,天际灰蓝,小俩口漫步在清风阵阵的河畔。
俞婉牵了他的手。
燕九朝英俊的小眉头一皱。
俞婉就不撒手,她力气比他大!
俞婉旁若无人地牵着男人的手,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儿,这模样,倒浑似她像个小流氓,牵着他这只乖乖的小奶狗。
燕九朝的脸色有些臭。
“燕九朝。”
她忽然开口。
“嗯?”
燕九朝应了一声。
俞婉微笑着朝他看来,神色宁静而恬淡:“没父王了也没关系,我疼你。”
燕九朝的心口仿佛突然被什么给撞了一下。
大抵……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对他说过这种话,那些想嫁给他的、想自荐枕席的,都是希望他去疼她们,没人想过他也需要被疼,就连他自己也并不觉得。
我疼你。
她说。
燕九朝不自在地撇过脸,耳根子红红的:“谁要你疼!”
俞婉用实际行动说明了自己是怎么疼他的。
清风院有个大浴池,散完步后燕九朝便去泡澡了,泡着泡着感觉不对劲,一道修长的人影自水下缓缓地游了过来,拨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宛若一条优美的人鱼。
这就有些刺激了。
……
……
……
以往世子泡澡,一刻钟便出来了,今日却足足一个时辰,下人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能听见……世子的……声音。
回房时,谁也没料到的是,俞婉刚放下帐幔,就听见吧嗒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滴了下来。
屋子里熄了灯。
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燕九朝!”俞婉忙掀开帐幔点了一盏油灯,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见了他鼻子里滴下来的血迹,是……是黑色的!
俞婉有段日子没给燕九朝把脉了,毕竟他的毒咒解了,清除余毒的药也喝得差不多了,谁没事会给个正常人成天把脉呢?
俞婉再一次捏住了燕九朝的脉搏,果然,中毒了!
俞婉的第一反应是毒咒没有彻底清除,第二反应却是如果阴阳调和能解毒,那么这会子怎么也不该毒发才是,不是毒咒的毒,莫非是什么别的毒?
但这很奇怪不是么?他们已经很小心了,谁有机会在他的饭菜里下毒?何况她与他同吃同住,怎不见她中毒?
俞婉用金针封住了燕九朝的穴道,尽量护住他心脉。
燕九朝沉沉地睡着了。
俞婉将影十三与影六叫去了书房。
二人比俞婉更惊讶。
俞婉正色道:“我想过了,府里是没人有机会给他下毒的,他这段日子去上朝,去内阁办公,可曾接触过可疑之人?”
影十三想了想,无比郑重地摇头:“我与影六至少会有一人陪在少主身边,没碰见可疑之人。”
俞婉只恨自己医术太浅,诊不出燕九朝所中何毒:“十三,你去一趟萧府。”
燕九朝这几年的解药一直是萧振廷请的大夫配置的,他或许更为了解燕九朝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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