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离得不远,俞婉与俞峰与车夫交代了一声,徒步去了一家名为广仁堂的药铺。
据彩云轩的伙计说,广仁堂是百年老字号,世代行医,传承至今已是第六代,它铺面不大,位置也偏僻,但许是声名在外的缘故,来买药问诊的病人很多。
坐诊的是个三十上下的青年。
他面前排了七八个等候的病人,他一脸麻木地诊着脉。
“大夫,我娘就吃这几副药便能痊愈了吗?”一个穿着布衣的男人问,他是陪患有风湿的老母亲前来瞧病的,老母亲的膝盖疼得都直不起来了。
青年大夫淡淡地嗯了一声:“下一位。”
“大夫……大……”布衣男人还想问什么,后面的患者已经上前一步,将他挤开了。
俞峰皱眉,这什么大夫?太敷衍了!
俞婉没说话,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对这种事、这种大夫习以为常了似的。
青年大夫效率很高,不多时便轮到了兄妹二人。
“你们谁瞧病啊?”青年大夫埋头写着上一位患者的药方,头也不抬地问。
俞婉说道:“不是我们,是我大伯,他两年前摔断腿,没得到及时的治疗,至今仍无法受力,不知广仁堂早先可否治疗过类似的患者?”
青年大夫终于抬头看向了他们,目光在二人脸上转了转,最后锁定了俞婉:“都两年了吗?”
俞婉点头。
“那怕是难治了。”青年大夫继续埋头书写药方去了。
出了广仁堂,俞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俞婉安慰道:“别灰心,京城还有好多大夫呢。”
俞峰却无法向她这么乐观:“镇上的大夫都说……”
俞婉及时打断他的话:“镇上还没好料子卖呢,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镇上的大夫治不好,我们就上京城找,京城的大夫治不好,我们再去别的城池找,天下之大,总有一位神医能够医治大伯。”
俞峰想说你哪儿来的自信,可一对上那双充满坚毅与倔强的眼睛,他便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二人又去了余下两家药房,得到的回答与先前一样,到第四家时,碰上一位曾担任过军医的老大夫,老夫人听了二人的描述,并未着急下定论,而是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这种伤我没治过,但我见别人治过,你们先把人带来我瞧瞧。”
二人心情大好地出了药房。
俞峰显然很高兴,这还是两年来,问过无数大夫、郎中后头一回听见有希望治愈的消息。
“肚子好饿,大哥你带的吃的呢?”俞婉说。
俞峰爽快地说道:“饼都凉了,大哥带你去吃顿好的!”
一刻钟后,二人出现在了京城最奢侈的酒楼——望江楼……旁边的巷子。
俞婉坐在瘸了半条腿儿的凳子上,面前是一张掉了漆、早已看不出颜色的桌子,桌上放着一个似乎并没有洗得很干净的大碗,碗里是一份黑乎乎的饺子汤。
字面上的饺子汤,没有饺子只有汤。
俞峰拿出两张冷硬的大饼,掰了泡在热汤里:“不凉了,赶紧吃吧!”
俞婉的白眼嗖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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