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肚子上方,神情痛苦,一副恶心想吐的样子,任谁看到都会觉得他是吃坏了肚子。
俞婉却并不这么认为。
她每晚研读鲍爷爷留给自己的医书,恰巧看到过一则类似的案例,就不知他脉象如何了。
秦爷对傻了眼的伙计们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个大夫来!”
一个伙计麻溜儿地去了。
茶商被扶进了大堂,有伙计搬了椅子来,掌柜让他坐下,他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
俞婉走上前来,对茶商道:“伸出手来。”
茶商疼得冷汗直面,虚弱又古怪地看向俞婉,他实在太难受了,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俞婉也就不指望他配合自己什么了,径自抓过他的手,三指搭上了他脉搏。
众人见一个小姑娘竟然摆出了看诊的架势,不由地越发好奇了。
秦爷在俞婉耳畔小声道:“装得还挺像。”
俞婉淡淡地睨了秦爷一眼。
一旦行起医来,俞婉便有些六亲不认了。
秦爷被俞婉突然严肃下来的气场惊得愣了愣。
与医书上记载的一样——左关脉浮,中沉三脉皆为弦数之象,俞婉又看了茶商的舌象,舌质泛红,舌苔粗糙微黄,再结合他肋痛、面若黄疸之兆的症状,十有八九是湿热证急性胆囊炎。
“再拿条凳子来。”俞婉吩咐道。
伙计们看向秦爷。
秦爷略一沉思,摆摆手,伙计们把凳子拿来了。
“做做样子就得了,别真闹出人命,大夫很快就到了。”秦爷在俞婉耳边小声说,在他看来,俞婉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才灵机一动,哪儿就真能给人瞧病了?
俞婉没功夫与解释,把茶商放平在凳子上,凳子不够长,她指了指一旁的伙计:“椅子搬过去!”
伙计依言把椅子挪了过去,将茶商的脚架在椅子上。
上腹、乳首直下、第七肋间隙前,正中线,旁开四寸。
俞婉的脑子里闪过日月穴的位置,以右手的大鱼际(拇指下方)按了上去。
一会儿之后,茶商不恶心也不干呕了,肋痛也不若方才那般强烈了。
“诶!你们看!他好了!”说话的是,正方才那个指责醉仙居把人吃死的书生。
茶商的状况委实好多了,至少,都能开口了,他看向一旁的俞婉,由衷地说道:“多谢姑娘。”
俞婉道:“你这是急症,我只是暂时替你缓解,后期还是需要继续治疗的。”
“什么急症啊?真不是吃坏肚子了吗?”
“是啊!你们闻他们家的东西那么臭,别是放坏了拿出来卖的!”
讲这话的明显就是想落井下石的人了。
恰巧此时,大夫赶到了。
大夫给茶商诊断完后,及时为醉仙居辟了谣:“是肝胆之症,不是吃坏肚子!一群大男人,还没个小姑娘有见识!”
俞婉应急措施妥当,否则茶商必疼晕过去不可,众人纷纷称赞起她来,茶商也再三谢过她。
“看不出来呀。”秦爷上下打量着俞婉,“俞姑娘这么深藏不露的。”
俞婉但笑不语,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是第一次给人看诊。
茶商与大夫一道离开了,一场风波就此化解。
城郊,松花亭。
燕怀璟见到了传闻中的百晓生。
百晓生一副书生打扮,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可燕怀璟明白,这并非他原本的容貌,百晓生不仅从不以真面孔示人,而且从不以同一副面孔示人,是以,他在江湖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千面真人百晓生。
君长安淡淡地倚在亭柱上,为二人守着四周的动静。
百晓生与燕怀璟对坐于凉亭中的石凳上,桌上摆了美酒与小食,燕怀璟是皇子,自然不会为个江湖人低下身份。
百晓生笑了笑,亲自为燕怀璟斟了一杯酒:“二殿下,请。”
燕怀璟开门见山道:“今日见先生,是有两件事向先生请教。”
百晓生笑着道:“君小兄弟难道没告诉二殿下,百晓生向来只答一个问题,且一个问题只答一遍,殿下问过的,只要我答了,旁人再来问,我也不会说了。”
燕怀璟蹙了蹙眉。
他想问周槐的下落,也想打听当年那个女人的消息。
百晓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细细地品了起来:“宫里的酒就是好喝,可惜不如江湖酒烈……殿下想好了么?”
燕怀璟大掌一握,目光凛凛道:“我想知道,两年前在许州救了我一命的女人现在何处?”
百晓生愉悦地笑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来:“一株血灵芝。”
血灵芝乃疗伤圣药,世间罕有,恰巧二皇子府就有一株,这代价虽大,却并非燕怀璟承受不起的,燕怀璟一口应下:“长安,你回府将血灵芝取来。”
君长安犹豫了一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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