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哥。”俞婉笑着将俞松考了全班第六的事与家人说了。
大伯母听罢,惊得嘴都合不上了:“你……你不是弄错了吧?”
她自然不怀疑阿婉会拿假成绩诓她,阿婉不是这种人,可她实在不敢相信啊,她那一天书都没念过的儿子一个月就考出这个好成绩了?
“不……不会是班上只有六个人吧……”
大伯母试探地说。
俞婉哈哈地笑了!
大伯母这是对自己儿子多没信心?居然认为二哥会考个倒数第一。
大伯母也知自个儿犯糊涂了,尴尬地咳嗽了一嗓子:“我、我这不是觉着天上掉馅饼了吗?”
俞婉收了笑,将从国子监打探来的情况如实告知了大伯母:“班上三十三名监生,二哥是最晚插班入学的,可二哥最勤奋,我听说二哥是班上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一个,每晚都苦读到三更天呢,天不亮又得起了。”
“这、这么晚啊……”大伯母开始心疼儿子了,从前觉着种地苦,眼下听了俞婉的话,又感觉念书也不容易,种地虽苦,可觉还是能管够的,咋这念起书来睡得比鸡还少了呢?
大伯母忽然想到了赵恒,怪道赵恒一直瘦瘦巴巴的,敢情都是念书念出来的呀……
“你等会儿,我去拿点儿鸡蛋……”大伯母哪里知道念书这么辛苦的?暗骂自己没见识,都不知多给儿子补补身体的。
国子监伙食不差,俞婉又常给俞松送吃的,衣食住行还真短不了俞松的,可这是做娘的一片心意,俞婉没拒绝,笑着目送大伯母去了。
大伯母刚走不久,张婶儿、白大婶儿与栓子娘结伴上门了。
“阿婉回来呐。”张婶儿抱着一个自家菜园子里种的大南瓜,笑眯眯地进了屋。
“张婶,白大婶儿,伍婶儿,快屋里坐。”俞婉将三人迎进屋。
婶子们上门,俞邵青一个大男人不好继续待在屋子里,带上正在拆礼物的小铁蛋去作坊了。
三位婶子是看见俞婉停在外头的马车了,特地来找俞婉的,只是三人支支吾吾有些难以启齿,还是白大婶儿一拍胸脯:“我来说!是媒婆上门,给毛蛋、二牛、栓子哥他几个说亲,说来说去说得咱都花了眼!”
俞婉哦了一声道:“所以婶子是想让我帮毛蛋哥他们拿拿主意?”
“不是。”白大婶儿说道,“是他们的妹妹,媒婆来家里说亲,看中了我们几家的丫头,可肥水不流外人田呐,咱们怎么能把闺女嫁出去呢?你家大哥已经名花有主了,咱没那福气。”
“所以婶子们是看上我二哥了?”她二哥去京城念书的事没瞒着乡亲们,大家伙儿都知道她二哥要有出息了。
“不是你二哥!”白大婶儿道,“是阿畏!”
俞婉:“……”
说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我闺女儿多能干呐?插秧种地啥不行?比男人还能干!娶了我闺女儿,那是他福气!”白大婶儿挺直腰杆儿说。
张大婶儿不以为意道:“比男人能干有用吗?就你闺女那脾气,几个男人受得住?我家二妞最温柔贤惠了!”
这是大实话,白大婶儿的闺女儿随了她,一副大嗓门儿惊天动地,干活比男人更利索,上月工钱拿的最多的就是她,而张婶的闺女说话细声细气的,没去作坊做事,只在家里干些家务与农活儿。
“我家闺女漂亮!”栓子娘说。
这也不是虚话,栓子的妹妹今年十三,五官尚未长开,稍显青涩与稚嫩,但皮肤水灵灵的,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三人比着比着在屋子里吵上了,都说自家闺女好,应当让阿畏娶回去。
俞婉古怪地看向三人:“恕我直言,这是阿畏的亲事,你们是不是该问问阿畏的意见啊?”
屋子里,一阵沉默。
白大婶儿:“我家衣裳没洗。”
张婶儿:“我家饭没做。”
栓子娘:“我家牛没喂!”
三人无比默契地走了!
俞婉:“……”
让三个婶子这么一通闹腾,俞婉倒是想起了大哥的亲事,白棠的“天花”已经痊愈许久了,白老爷应当也淡忘客栈的事了,是时候上门提亲了。
大伯母拎着一篮子鸡蛋过来时俞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大伯母心里一直记挂着儿子的亲事呢,但她就怕对方瞧不上他们家,他们家的日子如今是好过了,老三和阿婉也有出息了,可真说起来,那是三房的本事,他们大房依旧是几个泥腿子。
大伯母啥都好,就是为人太实在,这若换了郭家与罗家,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不过俞婉也明白大伯母的心病,她是希望两个儿子有出息,不用靠着任何人凭自己的本事挣出一番乾坤来,若在以往,大伯母未必会有这样的“野心”,只觉着两个儿子不饿死就够了,然而在见识了二人的能耐后,她开始对儿子抱有期待了。
俞婉也充满了期待,她相信以大哥的勤奋、二哥的头脑,假以时日必能出人头地。
只是婚姻大事,大哥等得,白棠的年纪却不小了,谁知道白老爷哪天会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给白棠安排亲事?
俞婉苦口婆心地劝,奈何劝得嗓子都干了,大伯母仍下不了决心,主要是太没自信。
姜氏温柔地说道:“大嫂,试试吧,让阿婉与小峰一块儿去趟白家。”
大伯母同意了。
俞婉:“……”
所以她说了半天是为什么?她阿娘一句话就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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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早早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