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头人喝住了手下,然后勒住马在临银钦面前转了两圈,对着临银钦露出一点狰狞的笑意,大声的宣布道:“这些粮草都是我们的,全部交出来!”
临银钦麾下匈奴人不由得都是一怔,然后多少在脸上浮现出了怒色。
草场本来就差,牛羊瘦弱,数量上又被鲜卑剥削去了许多,原来打粮回返,多少能够撑上一些时间,让牛羊们趁着时节繁衍一些,这样将来的生活,或许勉强也能混得过去。
结果现在豁出命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小寨之,才搜罗来这么一点,结果却被临近的鲜卑部落闻到了腥味,前来堵截,动动嘴皮就要抢走!
鲜卑人哄笑着,一边对着临银钦等人指指点点,一边握着刀子和长弓,甚至在眼神当中还有一丝期盼的神色,就像是再说,来啊,来动手啊……
匈奴人瞪着这群鲜卑,握着刀子,但是迎上了鲜卑骑兵那满不在乎的挑衅目光,却咬着牙忍了下来,只是将目光转到了临银钦的身上。
一直沉默的临银钦,这个时候也只能越众而出,朝这个鲜卑小头人欠了欠身,抚胸为礼,沉声说道:“寨子是我们族人找到的,也是我们族人攻破的,按照老规矩,上交给鲜卑大人三成,这个我们懂,但是全部都拿走,不合规矩吧?”
那鲜卑头人“哼”了一声,嗤笑道:“没想到你还懂规矩!好,我们就来说说规矩!雁门这一带原本都是我们鲜卑人的,什么时候轮到让你们匈奴人来打草谷了?要打草谷,去你们匈奴的地盘上去打!再者说,你们出兵打草谷,谁同意了,谁批准了?都像你们这些无视号令的人这样,那鲜卑大王的军令还要不要遵守了?”
越是大人物,对人越发的客气,因为他们知道,客气可以展现出他们的教养来,而且他们不担心别人对他不客气……
但越是小人物,只要是掌握一点小权利的时候,就恨不得浑身上下都抖起来,拿腔拿调的,恨不得将“来求我啊”这四个字刻在脸上……
这种情形,不管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打草谷这种行为,向来就是部落头人决断了就可以的,并且鲜卑一项都是联盟制度,中央集权这个东西,基本上就是不存在,因此哪有什么打个草谷这种小事,都需要一层层上报批准的道理?
只不过鲜卑头人觉得阿兰伊和临银钦好欺负,故意找借口刁难罢了。
说完,也没有等临银钦回什么话,那鲜卑头人就一挥手,跟在后面的鲜卑人就分出去十几人,冲着匈奴队列后方的辎重车而去,抢夺粮草和那些牲畜。
鲜卑人一边从匈奴人手中夺取辎重车的控制权,一边看见匈奴人破烂皮袍子里面有什么中意的,便毫不客气的直接伸手便抢了过去,要是觉得还可以,便随手塞到自己怀里,要是觉得看走眼了,不喜欢,便随手一扔,催马就践踏了过去……
匈奴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该反抗还是不反抗,只能是直勾勾盯着临银钦,期盼着临银钦能拿出一个主意来……
匈奴众人都是气得不行,拳头都捏得紧紧的,可是又不敢反抗,他们背叛了匈奴,投奔了鲜卑,一路逃亡,能战的精壮基本都在这里了,也不过就剩下了千骑左右,比起之前在美稷的巅峰期来说,差别一个天,一个地。
况且现在隶属于鲜卑的武力范围,和周边鲜卑大部落比起来,强弱悬殊到了极点,要是敢于反抗,鲜卑军马绝对会毫不手软的将他们男丁全数屠光,然后将他们的妇孺和牲口,变成鲜卑部落的战利品。
草原部族之间的攻战厮杀,向来就是如此的残酷无比,以前他们是这样吞并别的若小部落的,现在鲜卑也一样是如此。
临银钦突然策马向鲜卑头人走过去,一边在陪着笑,一边还微微欠着身躯,似乎是要跟鲜卑头人拉近些关系,说些什么求情的话。而那个鲜卑头人则是板着一张脸,用眼角瞄着临银钦,就等着临银钦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之后,再毫不留情的拒绝他。
任是谁都没有想到,临银钦离得近了些,突然抽出战刀,一下子就架到了鲜卑头人的脖颈之上!
临银钦大声喝道:“让他们住手!这些粮草牲口,都是我们族人辛辛苦苦得来的!纵然是鲜卑大王,也没有全部抢走的道理!”
一帮鲜卑骑兵措手不及之间,被临银钦偷袭得手,纷纷大喝,兵刃长枪都指了过来,但是一时之间却有些投鼠忌器,只是围着临银钦不放,却不敢动手。
“你!你敢动手试试……”
鲜卑头人刚开始还嘴硬两句,结果临银钦微微用力一点,锋利的刀锋划破了脖颈,出现了一丝血痕的时候,鲜卑头人就怂了。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忽然远处呼啦啦跑来了一行人马,人还未到,声音倒是先传到了这里:“俾小王驾到!全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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