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侯渊采用的手段,就只有一个,绊马索。
绊马索简单,好用,携带方便,回收之后还可以二次利用,并且绊马索用泥浆浸过之后,跟黄土地面简直不要太搭配,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前出的骠骑斥候,在临近绊马索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歪着身躯正在低头巡视,可是战马的速度不慢,在他低头的时候,便是已经冲到了绊马索前……
战马顿时马失前蹄,嘶鸣一声就被绊倒在地。
两名骠骑斥候,一名没来得及撤蹬转身,被战马压在了身下,顿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而另外一名骑兵则是及时的调整了身体姿势,顺着惯性的冲劲,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然后半蹲在地上,还顺势拔出了腰间的战刀,做好了防守的准备,厉声大喝道:敌袭!
后面跟进的骑兵来不及勒马,但也几乎是瞬间做出了反应,有两人将长枪尖直接下指到了地面之上,枪尖若即若离的在黄土上划出了一长长的痕迹,后方的骑兵则是抽出了战刀,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路面。
找到了!
骠骑斥候挑起绊马索,有的被长枪的刀刃直接割断,但是有的因为长枪角度不对,并没有第一时间割断,于是便有后面的斥候挥动手中的战刀,一刀将绳索砍断。
见有陷阱,前方情况不明,再往后一些的斥候骑兵,则是纷纷减速,有的骑兵干脆直接离开了道路,朝着两侧的野地冲出。
看着骤遭异变却依然有条不紊,并没有慌乱不堪的骠骑骑兵斥候,夏侯渊都不由得暗自赞了一声。这些骠骑骑兵,果然是精锐非常,配合默契,怪不得骠骑可以用骑兵称雄天下。
不过虽然说这些骠骑斥候的反应虽然很快,配合也非常默契,可是埋伏在道路两侧的夏侯渊和曹军兵卒却没有给他们更多应对时间。在绊马索拉起的那一瞬间,手持弓箭的曹军兵卒就从埋伏的灌木之后站了起来,纷纷朝着那些减速的骠骑斥候射出密集的箭雨。
夏侯渊则是大吼一声,带着精锐亲卫,从土坡之后冲出,朝着骠骑斥候队列而去。
夏侯渊选择的埋伏地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适宜埋伏险要之处,比如密林,狭隘山道,亦或是沟壑山脊等等,而是在寻常道路上,所以多少是有些出乎骠骑斥候的意料之外。
骤然遇袭,骠骑骑兵有人本能的举起了盾牌遮蔽,或是在马背上做出了躲避箭矢的动作,但是依旧有好几个骑兵就被射中,在近距离之下,弓箭的伤害力甚至可以媲美后世手枪,若是被射中了甲片较厚的地方还有一定的豁免几率,若是不巧被射中了盔甲缝隙,或是薄弱之处……
几名骠骑骑兵惨叫之中落马,而其余的骠骑骑兵则是大声怒喝,有的抬起了手弩反击,有的直接催马朝着夏侯渊迎去。
夏侯渊挥舞着马槊,一声大吼,荡开对面骠骑骑兵劈下来的战刀,顺势就捅向了骠骑斥候的小腹。锋利的马槊锋刃顺着骠骑斥候的大腿,深深的刺了进去。马槊长柄吃力弯曲起来,夏侯渊双手一震,将那名骠骑斥候挑落马背,紧接着又刺向了另一个骑兵。
别看夏侯渊被黄忠欺凌得欲仙欲死,但是那时他的对手,是黄忠。
再怎么说,夏侯渊的武艺也比一般的兵卒要强很多。
在夏侯渊的带领之下,曹军人马尽出,围着那二三十骠骑斥候大砍大杀。而骠骑斥候骤遇伏击,一方面失去了速度的优势,另外一方面则是人数不足,再加上个人武力也不是夏侯渊的对手,很快就被击败,仅存了三五名骠骑斥候逃离。
在伏击了骠骑斥候前部之后,夏侯渊也不多做停留,因为他知道,骠骑斥候后面一定跟着大部队,所以他立刻下令带走了几匹还能行动的骠骑战马,收集了些弓箭补给之后便是立刻逃离作案现场……
曹军的战马也是有损伤的,他们需要补充战马。
最主要的是夏侯渊的人马不足的,留守一地,多了不合适,少了没意义,所以干脆就是舍弃了东垣。
在局部上,夏侯渊现在占据了优势。
等司马孚带着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在官道上已经没有了曹军的踪迹,只剩下一些受伤的骑兵和战马。
司马孚一边让兵卒检查周边的痕迹,放出警戒岗哨,一边让人救治伤员和伤马,并且询问作战的情况。他其实距离斥候前军并不远,在接到了警报之后也没有耽搁,立刻赶上来,可是依旧没能抓住夏侯渊的尾巴,这不免让司马孚有些心惊。
没错,心惊。
惊弓之鸟的惊。
司马孚身上有伤,而他自身,并不是一名武艺高强的将领。
越是小部队,那么武将的作用就越发的重要。
短时间能够解决二三十名的斥候,这战斗力……
要不要现在回去找司马懿?
司马孚脑海之中,有那么一个瞬间浮现出了放弃的念头。
毕竟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可是下一刻,司马孚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只是损失了二十余人马,他如果真的就这么回去,未免太丢脸了。
曹军真的是要再逃回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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