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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说来,究竟怎么回事?”
斐潜坐在中军帐内,看着下首的前来报信兵卒,问道。
喝了一些水,平复了些气息的报信的兵卒,不顾身体上的疲倦,应了一声,然后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西汉水从下辩处可以直接抵达祁山,并且在整个西北区域,并没有像是东南或是西南那样水网密布,也就不存在什么水贼之类的民间组织,因此行船基本上来说,除了自然的风险之外,其余的风险都不是很高。
所以从下辩至祁山,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问题。从祁山至天水,则是由天水的姜氏和杨氏两家共同接收护卫的,然后乘坐杨氏的船只,从天水下渭水,至右扶风……
斐潜听到杨氏的时候,看了一眼姜冏。
姜冏略微点了点头,表示所说的这个人便是昨日和斐潜提及的杨阜。
杨阜,也同样是天水冀县人,和姜冏一样,在天水都算是当地土著,要募集车辆船只,必然是绕不开的,因此姜冏也就同样将杨阜推荐给了斐潜。
冀县的这个杨氏其实也算是跟弘农杨氏有些渊源,不过已经是多少代之前的事情了,应该是杨炯那一代开始分出来的吧,早就是已经五服之外了,具体间隔了多少代,斐潜也不是很清楚。
没想到还没有等见到杨阜,却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事情。
粮草就是在祁山到天水,这一段陆路转运的时候,出了问题,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骑兵,劫杀了……
斐潜听完,皱着眉头,捏了捏下巴上并不长的胡须。
祁山临近天水,并且前一段时间运输粮草也没有发生什么危险,因此不管是姜家的人还是杨氏的人,可能相对来说比较松懈了些,但是胆敢在地头蛇头上公然打脸,然后拉屎拉尿的,恐怕也不是善于之辈。
“打着什么旗号?有多少人?”斐潜问道。
报信的兵卒回禀道:“没有打旗号……人数,大概五百骑……”
“没有旗号?”姜冏忍不住在一旁追问道,毕竟这个事情跟他姜家也是有关系,“那有留下什么其他痕迹没有?”
“……倒是有一些……”兵卒说道,“据逃得性命的人说,衣着服饰,有些像是氐人……”
“氐人?”
姜冏又追问了几句,然后兵卒也没有再说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斐潜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而且估计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挥挥手,让报信的兵卒先退下。
“将军……依某推断,贼子定然熟悉天水地形……”思索了片刻之后,姜冏拱手说道,“五百余的骑兵,若是不熟悉地形,行动之间必然会被发现……但是氐人多数在下辩,天水左近,并没有多少氐人……”
“并且氐人多为步卒,善战于山地之间,并不擅长骑战……”斐潜点点头,说道,“若是排除他人假扮……那么擅长山地战,又擅长骑战的,恐怕只有……”
“白马羌……”
“白马氐……”
几乎是同时,斐潜和姜冏都说出了答案。
“可是……属下倒不是为白马羌开脱……只是此事,略有些蹊跷……”姜冏沉吟片刻之后,说道,“白马羌多数位于武都游牧,说是赶到天水劫杀粮草,这距离上虽然说得过去……但是,不敢瞒将军,白马羌首领,某也认识,多少还有些交情,这……这完全没有理由啊?”
“嗯……”斐潜沉吟着,这件事情就像是一幅图画,但是缺少了其中重要的几块拼图,便缓缓的说道,“会不会是白马羌之前并不知道姜家运送的是某的粮草,然后现在知道了……亦或是背后有他人指使……”
姜冏思索了一下,拱手说道:“若说如此,倒也有这个可能……白马羌人数众多,算是左近的大部落,出动五百骑也是不难……不过关中之战,损伤最大的是牦牛羌,白马羌并无多少损伤,若说因此和将军结仇,未免也太过于牵强了……不论如何,属下恳请将军准许某立刻前往天水,详细查勘,再来禀报!”
斐潜刚点点头,正准备吩咐些事项,却听到帐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兵卒在外禀报道:“启禀将军!西北方向五十里外发现有斥候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