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股子血腥气涌了上来。
顾玢的笑容似乎有点僵:“墟主,先放开。”
阴樆桾终于想起了他那把几乎贯穿了顾上卿左肩胛的匕首,起身:“药箱呢?”
顾玢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没多厉害,坐会儿就好了。”
这都是哪儿来的精妙理论?
阴樆桾未置一词,往屋内一扫,先把顾玢按在了榻上。
蒙着眼睛忽然被人一把按下来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顾玢的心里一片兵荒马乱,他伤的不是地方,让他在阴樆桾面前袒胸露背,顾玢脸皮儿薄,实在有点儿不好意思。
好在阴樆桾只是让他扯了外袍,顾玢长记性换了一件深色衣袍,在外面看倒是看不大出来,只是底下那层中衣已经染得一片淋漓,狼狈不堪。
阴樆桾一手扶住了顾玢的右肩,一手拿着小银剪又稳又快地剪下了中衣的一只袖管。伤口不大,却极深,衣物一除,冷风拂过,顾玢不自觉得就缩了一下。
阴樆桾下手极轻,感到异动更是少了几分劲力,满腔不知名的烦躁全都压在了字里行间:“既知疼痛,为何鲁莽?”
顾玢一时语塞,忽然感觉疼的更厉害了,他勉强笑了一下,极为认真地回答道:“墟主不知疼痛吗?”
阴樆桾:“不疼。”
顾玢认真:“疼的。”
阴樆桾扶住顾玢肩膀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你如何知道?别动。伤口又要裂了。”
阴樆桾的手凉的依旧,透过那层薄薄的中衣,一丝凉意,压在顾玢肩上。顾玢心道:这手真小,感觉,一使劲就能捏断。
当然,这是一种幻觉,顾玢心里清楚,这只手藏着无人能及的武力与魄力。
就是这只手成为了郡宴上唯一的善意。
阴樆桾一边给他上,所过之处一片清凉,“在想什么?”
顾玢的声音有点儿闷:“同样是为人君主,为什么?”
阴樆桾并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已经让顾玢的思绪飞到那儿去了,只是直觉他应该说的是郡宴和徐家的事儿。
“什么为什么?”
他手上没停,淡淡回道。
顾玢:“为什么阴墟主满脑子能装下民生疾苦,夜来心里只有顺杆子往上爬。其实,我的本意就是让他把我当成过河拆的桥,也想好了鸟尽弓藏,说实话,南宫浣……夜夫人说出那句清君侧的时候,我还是有点难受。”
阴樆桾一手缠住纱布,一层一层地往顾玢肩裹。
顾玢笑道:“其实,本来不应该当着墟主的面说这些,但我真的很好奇,人与人之间,差距会有那么大。墟主,不要用迷仙引世代相传来敷衍我,想出名不是错,才名是名,善名是名,为何一定要出这种名。”
阴樆桾:“顾玢,别说了。谁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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