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的走到桌子一旁,死死的盯住那个身着素缕,一身清白的颀长身影,揶揄苦笑道:“明大人深夜造访我马府,这是要将我拘提到案,还是要检举揭发?可有真凭实据?即便状告于我,可有原告?苦主为谁?便是如此,也该是地方州府衙门的事情,老夫脚下所踩之地,隶属皇城司,京畿重地,刑案冤案苦案自有州顺府去审。明大人身为翰林学士,竟僭越管起了州府衙门里面的刑案,老夫倒是不晓得今朝的体制这样混乱了?明大人身为五品编修,既为文官,就该晓得朝廷体制法度,这私闯民宅的罪名,老夫告到州顺府,圣上那里去,不晓得明大人担不担得起?还是,明大人以为,婷玑长公主能将你护得周周道道,老夫告纸办不了你的罪?如此,老夫也无话可说,毕竟,这天下,是他杨家的天下,老夫身为人臣人民,自然说不得什么?!哼!”
若说他强词夺理厚颜无耻,明月都未有放在心上,然最后那个‘还是‘,却是触了他的逆鳞。
夜色之中,马述谦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左耳便传来一阵钻心剧痛,捂着耳朵,发出阵阵嚎叫。
闻声赶来的侍卫紧忙敲门,问他如何。
那柄明晃晃的利剑架在脖子上,马述谦只得忍着痛道:“无事,你等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否则全部杖毙!”
侍卫得了他死令,自不敢违背。没一会全部都消失了。
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剑却没有收回去,直到这个时候,马述谦才真正心慌,才想起传言不虚,婷玑公主瞧上的文举探花,‘提笔能写锦绣文章,跨马能安天下’。
见识的代价就是失去一只耳朵。
此时此刻,马述谦再不敢心生怠慢,更不敢言不恭,唯恐一句话错,掉了项上人头。哆哆嗦嗦,疼的不能自已。
“被你掳来的那些女子,都关在何处了?”
头上清冷如玉的声音道,一把剑蓄势待发,马述谦十分相信,只要自己敢言一个谎,今日就要交代在自己的府中无人问津。
他擦着额上冷汗。
那人翻手将剑逼近,“说!”
另一边
阿宝假装在树林之中方便,蹲下身子思量着应对的方法,身后五步远处就是看守她的爪牙,以如今的处境,即便寻得借口出来,也绝对逃不掉。屋子里面那么多人,又怎能尽数都逃走掉呢。况且,大门被人锁着,有人看守,逃走绝对没有一丝机会。
怎么办,怎么办?
“我说,你好了没有?”身后传来催促的声音,问了好几声,阿宝因想计策想的入迷,没有答话。那些人狐疑,就要过来探究竟,阿宝赶紧道:“好了好了,你们别过来,臭着呢。”
闻言,负责看住她的两个爪牙露出嫌恶的神色,不耐烦道:“你快点,别耽搁时间,更别想着逃走,当心腿打断。”
“知道了知道了。”阿宝胡乱应付着,低头,自己所在的地方发现一柄生锈的短刀。
她脑中飞快闪过一个计策,迅速将锈刀拾起藏在了履中。
真是天助她也,无绝人之路。
两个守卫的人怕熏着,真没有靠近过去,是也没有发现异常。见她起身,又开口催她,只想赶紧将她送回柴房屋子,以免出乱子。这种黑不溜秋的,一看就美不到那里去的人,他们是没有放在眼里,却不敢掉以轻心,万一人跑出去报了官,可就大祸临头。回去得跟头儿商量一下,无论什么理由,万不能让这些女子再出那个屋子,熏死也不能出来。
阿宝被他们带回来,门在身后哐当又落锁了。为了安全起见,那个看门头儿听信了下属的提议,没有依言让闻幼清出去。阿宝成了这么多人中,唯一出去见过天日的人。
幼清投来询问的神色,阿宝摇摇头,默默走至角落里面,蹲在她的身边,折腾的也累,没一会儿便躺下来休息了。
“怎么样?”幼清问她。
阿宝叹了口气,低声回她,“想要出去不可能。”
这些人显然起了戒备之心,恐插翅难逃。
闻幼清略略露出失望,随即还是安慰阿宝:“你不要难过,总会有机会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她拍了拍阿宝的肩膀,凑过脸去。
阿宝歪过脸来看她,一双水澄澄月弯弯的眼睛里盛满了欢喜,朝她慎重的一点头。
见此,幼清心头算是明白了七八分,此次她出去真的有收获,应是顾及什么,未有明言。见她平安无恙回来,心头自松了口气,那就好。
柴房里其他人都各自躺在自己的地方休息,关在此地数日不见天日,所有人都疲赖不堪,哪有多余的心思管别人做了什么是什么状况,只一心期盼着奇迹发生或是官府的人发现她们失踪主动寻来。
林玉杏一直躺在自己的地方,从刑阿宝那个小贱人出门进门开始,她就一只关注着,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同在一间屋子,不论她有什么举动,自己一定都会察觉到的,她且等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