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倒扣在肩,头朝下晃得十分想吐,眼里除一闪晃过的黄土枯枝落叶什么都看不见。年仪虽不是顶富贵的命,却也没受过这等被人劫持的活罪。
被劫持了。
意识到这个,她忍着肿胀得疼炸的脑袋誊出丝清醒勉强思量得罪了谁?
那人轻功不差,林子里兜兜转转半个时辰方才在一个山洞处停下,年仪被其狠狠一摔,眼前光景叫天不应地不灵。
且说那边,叶芝发现年仪不见又瞧见插了匕首定在窗柩上的血书,夜奔去了老太太的禅房,顾不得体面将房门敲的砰砰响。
惊动了卫老太君,住持也惊动了。
化方寺位处山顶,向来平静,从未闹过歹人劫匪什么的。而今出了这种事情,首要是寻人,只教那小娘子不要被人害去丢了性命才好。
卫老太君虽受了惊吓,当机立断差人去山脚下报官,寺庙中的人亦分出很一大部分出去寻人,另差一人回京去给卫府报急信,只盼着年丫头莫要有性命之忧,否则亦难给年家一个完整交代。
朝廷官眷丢了,被歹人掳走,这于地方州府衙门有着不可推脱的重责。
那方叶芝才下山便在半道上遇着禁卫三十几人,领头的却是太子詹事卫臣贤。这教她如何不惊喜!
见是自家府上丫鬟奴婢,卫臣贤当头便问“何事这般匆忙?”,分心出来往上山顶的前路望了一眼,似有急务。
挥手,他身后的三十禁卫由副将领着绕过率先行了过去,似在抓捕什么人。
叶芝似看见救命稻草,忙将情况滚滚倒出,“夫人被江湖歹人掳走了,有性命之忧,少主务必快去搭救,晚了恐夫人被戕害,”
闻言卫臣贤身子一僵,直问:“何时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
“大约一盏茶前,奴婢出门一趟回来夫人便寻不见了,禅房窗台上有脚踏过的痕迹,血书留据,少主快去救人,奴婢这就下山到州府衙门报官拿人。”
京都里出了不知死活的盗贼,做梁上君子做到皇宫大内里面去。那贼人轻功奇好,又逗猫似的耍得禁卫军团团转,嚣张狂妄,任他们追追赶赶,一路追过来却是上了化方寺,好巧不巧,年仪遭殃。原是要第一时间抓住此人,不欲惊动州府力量。如今看来,恐不惊动都不行。若非小贼轻功了得,又使那江湖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便是插翅也难在禁卫的围追堵截下遁逃,却不想竟然牵扯进来他那个不顺眼的名义上的夫人。
卫臣贤速从袖里取出一张画像,“让平州府的人把这面人画拓满街头,务必不要放过各个出口,太子殿下亲令,不必网开一面,可就地斩杀。你随她一同去!”随手指了身旁的禁卫。夜入大内还劫官眷,便是连夜搜查也得翻他出来。皇家尊严岂容侵犯!太子与庄妃娘娘大动肝火,这要烧到皇上面前,惊动圣上,将此贼授以凌迟之刑也不为过。
叶芝不知其中缘由,怕耽搁少主去救人的时间,更不多问,揣着画像捧了令直奔平州府去。
卫臣贤速上了山顶寺庙。
“禀报大人,人定是往后山上去了,是否现在就追击过去,下山的路只一条,后山便是山崖,此时追击过去,定能将其拿获。”一行三十几个禁卫穷追不舍,都拿不回去一个江湖肖小,京城也不用混了。
卫臣贤发令:“追过去,务必拿到此贼!”
“植儿,”
老太太站在禅房门口,一脸焦急。卫臣贤忙走上去,“奶奶何事,”他一直是卫家最孝贤的孩子,是卫家孙字辈的顶梁柱,受人倚重。
老太太拍着卫臣贤的手叮嘱叹道:“年丫头性命为重,你顾忌些,与那贼人也要有些商量,万万不要鲁莽,早些把她救出来,免得她吃苦受折磨。”
“奶奶放心,孙儿有分寸的。”他宽慰着老人家的心,随即带着人扎进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