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全然无心看台上妖娆多姿的华服美人,独生闷气,只恨这傻丫头全然察觉不到他纠结的内心戏,忍不住抬手暗拽麻花辫,力度虽不重却也不轻。
巫小梧以为冰山是有话要说,稍稍凑得近了一些,谁知他却冷脸不语,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秒。
柳寒冰袅袅婷婷走上台,一袭黑纱修身礼服紧裹玲珑有致的身段,巫小梧望着她眼角的胭脂痣,越看越像故友,往事重现于脑海。
阿冰是仁爱孤儿院中最善良的大姐姐,细心为每一个受伤的孩子上药,竭尽所能安慰鼓励每一个可怜的孤儿,如同黑暗残酷岁月中的温柔火苗。
犹记她曾哀叹身世——“生有泪痣,注定多难多苦,命运无情,哭干眼泪又有何用。”
巫小梧多希望眼前熠熠发光的明星就是故人,失神间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拉住她的裙角,脱口而出唤了一句:“阿冰姐姐?”
柳寒冰娇柔笑意骤然凝滞,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极为面熟的姑娘。
林致远箭步上前拉住她,低声说道:“先不要激动,稍后我带你去后台。”
柳寒冰一步三回头,终消失于幕布之后,风杨从她的双眼中读出一个名字——“小哑巴”。
宾客讶异中略有躁动,主持人以玩笑救场,服装展继续进行。
柳寒冰并未卸妆换衣,直接自侧门进入会场,正与前来的娃娃脸相遇,万分惊喜地说道:“小哑巴,是你吗?!”
巫小梧奔上前,相拥而泣:“阿冰姐姐,没想到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面!”
风杨说道:“这里人多嘈杂,不如去楼上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柳寒冰扫视面前几人,神色不大自然,借擦眼泪闪避情圣的目光:“小哑巴,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
巫小梧用袖子抹了抹泪珠,介绍道:“阿冰姐姐,我如今在警局做法医,这两位是同事,林致远警官和风杨警官。”
柳寒冰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去做警察?…那个…我还有一套衣服要展示,不如结束之后我们两人再单独叙旧。”
杜久堂也前来,见状便说道:“既然是巫法医的朋友,尽管叙旧便好,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林致远冷淡说道:“等一等也无妨,不必麻烦杜先生。”
杜久堂却说:“柳寒冰是杜氏电影公司的演员,云裳时装也有杜某的股份,举手之劳而已。”
风杨打圆场道:“杜先生一片好意,却之不恭。”
风杨敏锐察觉到异样,向冰山耳语道:“柳寒冰一直在刻意躲闪我的目光。”
林致远亦有此感:“确实很有可疑,最好不要让小梧和她有太多接触。”
风杨面露难色:“看样子二人旧日情谊很深,只怕会常常相见。”
林致远径直走向正在与阎王交谈的她,以严肃不容质疑的口吻对娃娃脸说道:“跟我过来,有一些工作上的安排需要单独谈。”
杜久堂不满他的态度:“巫法医是闸北分局的警员,并非林警官的直接下属,如此颐指气使可不大合适。”
巫小梧忙解释道:“我已经调到市局重案特别行动组,林警官就是我的直属上司。”
林致远不由分说就拽起她的胳膊拉到角落:“柳寒冰极有可能与虐杀案有关联,就算你与她以前是朋友,如今也必须遵三点原则,第一是不能向她透露任何案件情况,第二是要和她保持距离,第三是与她见面时必须要有我或者风杨陪同。”
巫小梧认为他过于独断专行:“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阿冰姐姐是参与虐杀案的嫌疑犯。”
“你身为特别行动组的成员,必须服从命令,否则就…就扣薪水!”林致远因担心她的安危而不得不凶巴巴,临时起意编出这蹩脚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