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场留下的脚印全部都不符合莱诺尔一家四口任何一个人的特征,你可以用他们的鞋印一一做对比。”霍登笃定地说道,“而后续那些脚印,全部都是治安队成员在现场调查时留下的。你们破坏了现场。”
伊萨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能够说出话来:虽然她此前就理解了霍登的意思,但现在却清晰直观地展现出来,那种挫败感着实难以形容。
但霍登并没有反复嘲讽治安队的意思,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没有注意到伊萨的窘迫,他又接着往下说。
“你看,我用红色记号笔做出了痕迹,你可以返回治安队,对比一下搜查队员的脚印,看看我的理论是否能够得到证实;而那些蓝色记号笔,则是清扫器所留下的痕迹,通往同一个方向。”
伊萨明白,霍登可能是对的,“暂时假设你的猜测都是正确的,那么,你的意思是,杀害莱诺尔一家的真正凶手,正在试图掩盖自己的痕迹?”
一步一步地,莱诺尔先生的杀人嫌疑正在摆脱,那么,真凶到底是谁呢?
伊萨立刻就想到了治安队内部的争执与分歧,脑袋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我们需要进一步证实。”伊萨快刀斩乱麻地说道,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肃然地对霍登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想什么,但如果这些箭头最后将要指向我们内部,而不是其他嫌疑人,我需要更多证据,铁锤一般的证据,这样我才能……才能取得更多支持。”
霍登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你检查了莱诺尔先生的衬衫吗?”
“是的,衣服下摆和左肩肩头都出现了血迹。”伊萨回答到。
“嗯。莱诺尔夫人的头部是倒在厨房餐桌底下的,她正在爬到餐桌底下试图寻求保护,然后遭遇到第二次击打,那么,头部血液的飞溅痕迹就会被餐桌阻挡掉大部分,最终洒落在凶手衣服之上的就只有下半部分。”
霍登的分析让伊萨马上就反应过来:
如果莱诺尔先生是凶手,那么他的肩头就不应该出现血液,这也意味着,那是凶手完成杀人动作之后仿造的血衣,并且栽赃给莱诺尔先生。
至于肩膀的那些血液应该是“仿制”过程中,不小心洒落上去的,又或者是制造血液飞溅痕迹的时候,角度和方向把握出现失误,这才导致肩膀部分出现了血迹。
不过,霍登需要的却不是这一点,因为他早就排除了莱诺尔先生的嫌疑。
“伊萨,你看,这位凶手知道血液飞溅的痕迹,甚至比你这位凶案组中队长还要更加明白,对方对于死亡状况之下可能留下的痕迹,有着清晰认知。”
霍登没有说的是,甚至已经超越岩渊现有的侦探水准,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是一个能力超群的策划者。
“其次,对方还知道清理自己留下的足迹,没有留下任何可能,而治安队其他成员就这样大喇喇地走了进去,破坏现场,比你们要专业得多。”
“职业杀手?”伊萨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