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安心了!”
军医长的表情骤然间又严肃起来:“毕竟无论如何,病人都已经是一个上年纪的老人了;任何一点点普通年轻人身上的小毛病,在他身上都会被无限放大,哪怕有任何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
“行了!”
一旁的艾登大公突然抬手打断了军医长,冷冷问道:“你就说他现在情况就可以了,克洛德…陛下他,到底还有没有致命的风险?”
“这个啊……”军医长思考了一秒钟,然后果断答道:
“这个我不知道。”
嗯?!
众人默契的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惊愕的小勒诺脱口而出:
“什么叫你不知道?!”
“意思就是我不知道——对,我是给他做了手术,重新缝合了几个伤口,顺便做了个全身检查,但这并不等于我知道他的病情状况啊。”
军医长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是军医长,不是外科大夫或者护理医生;我算行政编制的。”
行政编……惊呆了的勒诺抿了抿嘴,顿了下道:“那为什么做手术的人是你?!”
“因为整个该死的风暴师医务部,除了我这个军医长,就只有半个营的医务兵——刚学会用纱布带绷带,而不是把伤患活活勒死的义务兵。”军医长翻了个白眼:
“全军上下就只有我这个全科大夫,还稍微有点儿动手术的经验了!”
勒诺抽动了喉咙:“……什么叫全科大夫?”
“详细解释起来很麻烦,简单来说和酒馆里的酒保类似。”军医长如实道:
“区别在于酒保告诉你哪个酒便宜又好喝,我负责告诉你,你这个病该去找什么大夫。”
“那…您的‘手术经验’……”勒诺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
“除了供职的大医院,我还经克洛维城内城区经营过一个小诊所。”军医长解释道:
“后来有个朋友给我介绍了这个征召兵团军医长的工作,薪水开得特别高,我就关了诊所来参军了。”
“那请问,您诊所的名字是……”勒诺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军医长微微一笑:
“好太太宠物乐园。”
勒诺:“……”
…………………………
与此同时,军营另一头的副司令帐篷。
咬开一瓶提尔皮茨朗姆酒的瓶塞,安森倒了满满两大杯:“所以克洛德·弗朗索瓦真的没什么大碍?”
“应该是的。”前近卫军军官微笑着,双手接过副司令递来的酒杯:
“最起码…我们的兽医军医长是这么说的。”
安森抽了抽嘴角。
这真是个令人伤心的故事…或者说所有征召兵团的通病。
尽管从作战部队到后勤和行政部门,征召兵团和常备军都是一应俱全,但那只存在于理论上。
实际情况是常备军有资格拿陆军的专项拨款,征召兵团则要精打细算,各项花销要能省则省,把钱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假如安森真的按照步兵师的规模,把风暴师的军医队伍统统配齐,他基本上也就可以和自己的炮兵连说再见了。
更何况在有了“一个人的后勤部”和“一个人的参谋部”之后,再有个“一个人的医务部”,安森觉得问题不大。
于是在一番精打细算和节省开支的操作后,风暴师军医编制就被裁撤的只剩下半个营的医务兵,外加一位只给宠物做过手术的军医长了。
不过该配的医用器械,药剂,战地医务室和移动诊所倒是全都配齐了——毕竟这些东西的价格就算翻倍,也比雇一个专业军医团队便宜不少。
前提是“专业”医生,而不是上午屠宰厂,中午理发店,晚上重症室的“专业”流水线产业工人。
……或者打零工补贴家用的旧神派狂信徒。
当然,两人碰头并不是为了吐槽自己军队的医务部门,毕竟作为囊中羞涩的征召兵团,削减不必要的开支来供养军队是很现实的选择…这就是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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