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亲身经历者,我非常理解诸位的难处——确实,以眼下卡林迪亚港的条件拿出这么一笔高额赔款实在是捉襟见肘,我也的确以最真挚最诚恳的态度,将这一客观事实转告给了副司令阁下!”
“但是……”
“但是!”法比安义正辞严的打断他:
“但是很可惜,我失败了。”
嗯?
卡林迪亚代表一愣,眼睛瞪得比法比安还大:“什么叫失败了?!”
“意思是我没能说服安森·巴赫副司令。”法比安一摊手:
“我努力过,但非常遗憾的,副司令大人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就这么简单。”
“这……”卡林迪亚代表一脸惊愕,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破口大骂的欲望。
“更重要的是……”没等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卡林迪亚代表开口质问,法比安突然面色一沉,眯成缝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怒色:
“真正让我没能说服副司令,导致让诸位以为我食言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卡林迪亚,也就是诸位自己!”
“我们?!”
卡林迪亚代表更诧异了。
“正是你们告诉我眼下卡林迪亚的财政已经捉襟见肘,实在是拿不出赔款的金额,我才会答应诸位去说服副司令阁下减免些许。”法比安像是强压着怒火道:
“但事实上,诸位好像并没有对我坦诚相告啊。”
“这怎么可能?!”
卡林迪亚代表也像是被激怒了:“伟大的卡林迪亚议会从不会做欺骗盟友,背信弃义得出行为——法比安阁下,我要求您立刻收回这种毫无证据的无端指控!”
面对他的反驳,冷笑的法比安并没有说什么,一声不吭的缓缓坐下,用目光示意了下身侧的艾伦·道恩。
“关于法比安少校的言论是否属于‘无端指控’的范畴,还请不要那么快的下定论。”
察觉到对方眼神的小书记官立刻开口道,微笑着从随身携带的黑色文件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沓的羊皮纸卷轴:
“事实上就在今天下午之前,我刚刚从瀚土大教堂调到了一份关于卡林迪亚议会的款项支出名单,上面明确记录了贵方国库账目近两个月的详细收支情况。”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卡林迪亚代表顿时眼神一凝。
“例如关于舰队叛变而导致损失补偿一事,六月十八日卡林迪亚港的两个造船厂接到新订单,贵方提到的数字是八十艘大型桨帆舰。”举起一张羊皮纸的小书记官抬起目光:
“但造船厂收到的订单和预付款备注上所标注的,却只有八艘。”
“这……”
卡林迪亚代表张着嘴,欲言又止。
“还有。”小书记官继续补充道:“今晚凯旋仪式和宴会的开销,贵方国库账目上的记录总支出是两万八千金币。”
“但我查了下各款项支出方式,以及卡林迪亚港目前的物价评价,即便是以最夸张的标准计算,也只有这个数字的三分之一而已。”
“另外贵方还提到了绿茵谷的重建费用以及补偿,总金额十万金币;但根据我从风暴师官兵口中了解的情况,城镇损毁的确严重,但更严重的人口死伤。”
“根据和风暴师一起回来的几位卡林迪亚士兵与绿茵谷民众口述,他们并没有收到任何的补偿或告示;刨除重建城镇的三万金币,请问剩下的七万贵方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还有关于战后重建卡林迪亚军团工作,这也是贵方国库支出的重要部分;但我据我了解目前这笔钱已经拨出,但并没有听闻任何一个著名军火商已经和贵方接洽;如果需要,眼下正好有一位克洛维的军火商代表就在图恩的白塔城,随时可以过来。”
“还有……”
不大的会议室内,面带微笑的小书记官滔滔不绝,行云流水的向对面朗读着那厚厚一沓羊皮纸上的内容。
每念一条,如坐针毡的卡林迪亚代表脸上的冷汗就多一分,手脚逐渐冰凉,大脑彻底空白,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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