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捕捉到的金属光芒回答了他——伯爵吸了口冷气,凭着本能拉扯身旁一位贵族作人肉护盾——剑锋刺穿了那倒霉蛋的脖颈,其势不减,又削掉了伯爵左脸一大块肉!“啊啊啊啊!”顿时,惨叫声与惊慌声溢满了帐篷,几个反应快的贵族往门口逃窜,却正好挡住了袭击者逃生的出口。
伯爵痛的打了个滚,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本该是血肉的位置却摸到了肌肤。不痛了?这怎么可能?他惊诧又恐惧地想。
——然后听到自己小儿子的怒吼,“叛徒!”
加雷斯·赫威赛双眼血红,青筋暴起,左手那把长剑连着取走了三个人的性命。这宛如鬼神的样子唬住了其他人,全副武装的贵族们竟每没一个人再敢上前。
——以及自己手下的怯懦。
这时伯爵从惊慌中恢复,他躲在两个人的背后,一手捂住左脸,一手拿着长剑,觉得自己有恃无恐,于是辛辣嘲讽,“你说我是叛徒?你的父亲,你的封君?”
加雷斯低吼,“当然,你个小人,你背叛了我们所有人!”
伯爵哈哈笑,声音大的让人惊诧,刚刚至少有一半人看到伯爵中剑,如今他上半个身子都是血,笑的却健康的像年岁三十,没人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却也不是时候去问,只见到伯爵摇着脑袋否认,“不不不,我在拯救我们所有人,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才是叛徒,你要是不束手就擒,那我不但要你死,还要把你的光辉伟绩传扬英格兰,你不是好名声吗?看谁会支持一个向父亲挥剑,向封君挥剑的叛逆?别忘了册封你为骑士的人可是我!加雷斯!”
加雷斯没有被他激怒,脸上仍然是对背叛的憎恨,他始终保持着理智,知道以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再刺杀伯爵,于是缓缓后退,直至帐篷的另一侧。
突兀地,他挥剑向身侧一砍,刺啦一声,帐篷被砍了道口子,趁他来不及收剑,几个贵族抓住机会,怒喝,“荣誉!”就要将他格杀。然而加雷斯反手持剑,用左撇子的优势挡住了第一击,剑锋被偏转的刺向肩膀,而肩膀上有硬质皮甲,命运也庇佑了他,贵族的剑正巧刺在了铆钉上,只是留下了一道不深的印记。加雷斯抓住时机,用带着铁钉的右拳锤在了贵族脸侧,几乎将他击晕。贵族倒下的躯体又挡住了另一个贵族,加雷斯腾挪一跃,剑以缺口的顶端为起点,斜着又划了一大道,外界的光线和空气同时出现,逃亡的路被制造了出来。但同样地,面对敌人时的转身也带来了代价,几乎是往外一跃的同时,铁剑狠狠的砍在了加雷斯的背部。
他没有惨叫,只是脚步踉跄了几下,站稳了一看,正好看到几个不知所措的卫兵,他佯作惊恐,大喊道,“有刺客!伯爵中剑了!”
于是骚乱顿起,他混入人群,又从晾晒衣物的架子上随手一拉,用斗篷遮住后背,光明正大的靠近镇子北侧,这里有他可以信任的人。
一个胆小又善良的侍从。
“主人?”看到他惨白的脸,至多不过十七岁的年轻人惊恐的问了句,然后就要叫人帮助——但他的胳膊被加雷斯擒住——“我们得走,马上!”加雷斯低声喝道,制止了他。
侍从点头,满脸恐惧,却没有多问,利索地拉过来两匹马儿,又搀扶着主人上马,凭着伯爵之子的身份吓住了几个不知情的卫兵,顺利从北门逃出。
马儿奔驰了半个小时后不得不放慢速度,侍从见没有追兵,才将憋了好长时间的疑问问了出来,“加雷斯少主,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子裹着披风,将脸藏在阴影之中的加雷斯一动不动,“拯救我们的国家。”沉默了好久,他才回答道。
“那……我们去哪里?”
“兰开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