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斯茅镇,坐落在维托里亚,日不落帝国的边陲,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海边小镇。
但自从梅耶历1500年诡秘降临以后,这座以渔业闻名的小镇就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只有所属郡县的火车站里的高龄老人,才会偶尔想起这座被人遗忘了几百年的镇子。
“听着外来的年轻人,我不建议你坐火车到因斯茅借道,转乘大巴车去往奥克蒙特。”
稀疏可怜的几根白发,趴在老巴基光秃秃带着老年斑点的脑袋上。
面前阳光成熟的外地男人,他一口带着南方气息的维托里语(本世界通用语),让在火车站里售票的老巴基,想起自己曾经在南方当兵的那段岁月。
“虽然这样钱多点,但何不选择在汤普森这里,乘坐直达奥克蒙特的钟点班车呢?”
“非常抱歉老先生,我去因斯茅其实是在当地,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
“比你的小命,还要重要吗?你叫‘托马斯’是吧。”
把对方的退伍证递还,一边给他在抽屉钱箱里找零,老巴基一边告诫道:
“托马斯听我说,如果不是你的老婆,被人买到那里。不是你的儿女,被人绑架到那里,就算老头子我猜的都是真的,你也听我的别去因斯茅镇。
那里的人不欢迎外来者,特别是你这样外来的年轻生面孔。”
把找零的七路易十五盎斯递给他,老巴基捏着那张通往因斯茅的火车票,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信我托马斯,看在你我都在南方当过兵的份上,老头子我跟你直说,但凡去过那里的年轻人,最后都过得很悲惨,有些人我甚至没有再见到过。”
“没有办法,我真的有要紧的事,你应该尊重我的意愿,把票给我。”
“确定去?这里汤普森火车站,是帝国西北海岸通往内陆的唯一枢纽,我在这里当了四十多年售票员,托马斯你这样不听我话的人,都没有好结果的!”
“万分感谢老先生你的提醒,但我真的必须去因斯茅镇,即使赌上我的性命。”
售票老头的劝说拖沓,没有令男人感到厌恶,反而有种久违的温暖,但他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喔~拿去吧!你真是粪坑里的老垢,倔强到令我感到恶臭!”咒骂一声,终究把票给他。
“喂,托马斯把这个带上。”
老巴基伸手拉住,转身离开的托马斯。
从脏兮兮的裤兜里,摸出一枚旧瓶盖,递给他,“到地方后,你可以去当地的耶礼酒馆,找一个名叫‘苏丽宿丽’的吉赛人,她看到这个会给你点帮助的。”
拧不过他的执意,托马斯只好收下这枚旧瓶盖,向后摆手赶往车站候车室。
“老巴基,你今天是喝多了?”
在年轻人走后,周围巡逻的一名老保安走近售票台,伸手作势要摸老巴基的额头,“发烧了吗?居然和一个外地人说这么多。”
“拿开你的臭手,约翰!”老巴基挥开他的手,暴躁道:“我特么身体健康得很,今晚还可以去酒馆里快活!”
“那你也要有钱,把酒馆的欠账还上啊!”
见他直接转移话题,不想就这事多谈,老保安熟练把话扯向其他地方。
……
呜呜——呜!
拖着一条烟柱,汽笛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的铁皮火车驶进候车月台。
嗤嗤嗤~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火车缓缓滑行停下,从车轮底部排泄升腾起一股,浓密滚烫的蒸汽水雾。
飒,嘶——
等到水雾散去,月台等候的乘客才敢靠近火车,沿着各节车厢敞开车门内,伸出的梯子逐一登车。
托马斯的票,是在第七节车厢。
不一会儿,闻着车厢内杂糅汗臭、脚臭、廉价香薰等混杂的气味,他找到票上的位置,驱走一位占座的壮汉,拖着行李箱坐下。
由于车厢里的味道太大,他皱着眉虚掩着口鼻,按习惯开始观察车上的乘客,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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