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死去已久,烂得连男女都分辨不清,仿佛一摊人形稀泥。
嫌恶地简单扫一眼,判断尸体大概是位女性,单身状态死在屋内。
稍稍谨慎靠拢点,理智环锚没有任何反应,则直接排除是诡秘存在作祟的可能。
又简单在屋里搜索一遍,确定真的没有异常的调查员摩根,这才退出门外。
咦?
由于里面的气味太刺激,顺手把房门关上的他,低头看着自己握住门把的手。
觉察到这间房的门,似乎一开始就没有关上或反锁。
不过一个女人居住混乱的地方,死在家里,门还没关。
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凭感觉都能浮出数种可能,但只要不是和神秘牵扯的事情,都不归自己职能管辖的范围。
每天的生活已经够刺激了,这种事还是留给专门处理的人吧。
心里为可怜的女人默哀片刻,他径直推了推对面的房门,感觉推不动便使力踹开。
咵啪。
劣质的门带框砸倒。
等从屋里掀起的粉尘散去,摩根这才走进房间。
抬眼一看,屋里曾经的租客,应该是位画家。
室内随处可见堆叠的一摞摞画稿,丢弃的画笔和各种敞开凝固的瓶装颜料。
信手捡起一张反面盖地的画,画布上描绘着卡拉夫码头的繁忙一角。
挺写实好看的,他又一一查看其他画,发现都是反映赫尔本街头生活的写生彩绘。
因为手腕上的理智环锚没有异常,所以他大致检查一番地上的废弃画稿后,走向室中心竖立的画架。
画架上的画,用斑驳色彩的烂衣盖着,似乎是主人没有画完,留下的作品。
哗的一声,掀开遮挡的长衣,架子上的画是远眺缩放的赫尔本市广景。
采用的是犹如高空鸟瞰的俯视角,画得很全每一栋建筑物十分精细逼真。
而画里的天气,很有意思的是大雾天。
赫尔本城,在白色的迷雾中若隐若现,但即使是起雾,城市的码头、街道依旧热闹非凡。
其中的每一个人,都被很用心的细致描绘。
长相各不相同,神态安详和睦,一个个给摩根一种哪里见过的既视。
苦想一阵,一拍脑门,这些人不就是城里失踪的人嘛!
但此时手腕上的环锚依旧平静,令他怦怦乱跳的心渐渐平稳。
发觉竟没有受到未知的精神污染,喜色的夹起这幅应该暗含秘密的画,离开房间。
地下室这层,尽头剩下的两间,索性也不看了。
噔噔噔。
安静的走道里,响起他的脚步,然后……一人两人。
走出楼梯,两名酒眼惺忪的醉汉勾肩搭背,从他身边经过。
清冷荒凉的一楼,
有租户在房门口,拉着难听的琴弦;
有男女敞着门,做喜欢做的事情;
有买菜的大妈大婶,三两结伴碎嘴着街上的八卦归来……
生活的气息迎面扑来,见此摩根夹着画,迷茫伫立原地。
被身后从地下室走出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才幡然醒悟,仓皇地跑出公寓。
但人来人往的罗伦萨街,哪有寂静萧条的样子。
夕阳的温暖橘红,从天播撒下来,把上空的缥缈雾气,染上七色的灿烂。
“喂摩根,你这家伙又跑到哪里偷懒去了?”
远远的呼喊,把他拉回现实。
摩根看到自己的同事,从街对面的摊贩跑来。
手上还带着自己最爱吃的烤老鼠,“咦?我什么时候喜欢的?”
迷茫接过烤鼠,下意识咬上一口,他看向自己两边空荡的胳肘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