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郝和怀继续道:“我们给她说了路,告诉她再走两个路口就能看见。她就走了。”
“外头雨那么大,她也淋雨走了。说早点过去,好安心。”
“阿兄当时摇摇头,说了句:这么大雨,也不怕遇到个什么人,神不知鬼不觉给抢了。出了事儿,谁都不知道。”
“我说怎么会呢。”
“阿兄就笑,说她手上金戒指,脖子上金项链,还戴着一个玉镯子,一看就是有钱人。身上穿的衣裳也是精致得很,细皮嫩肉的——”
“嫂嫂叫我去喂马,我就去了。”
“出来时候,阿兄没在店里。我问嫂子,嫂子说可能是去买东西了。”
“我看着雨越下越大,想着阿兄的话,就披着蓑衣出去了——那么好看的人,万一叫人欺负了,那多可惜?”
“可我到了的时候,人就躺在地上了。白花花的一片。”
“真的好白好白,比精面蒸饼都白。白得晃眼睛。我心跳得好快。”
“我过去叫她,她也不答应。地上还有血。她脖子上金项链和手上的镯子戒指都没了。但是肯定是有气的。只是我叫不醒她。就想着把衣裳给她穿上,然后背回去再说——”
“刚穿一半,她就醒了。”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转头就跑了。”
“等我反应过来,我要救她时候,我阿兄来找我了。”
“阿兄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懂事犯糊涂。说她都那样了,我们将人带回来,别人不会觉得我们好心救人,只会觉得我们就是做坏事的人。”
“还说我们不救,自然也有别人来救。所以不用管。”
“我阿兄肯定不会骗我,所以我就没管了。”
“可是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宿的噩梦。吓死人了。”
“结果第二天,官府就把我带走了。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信——还说,凶手就是我!”
郝和怀说到了这里,就又激动起来:“我都说了凶手不是我!我都说了我是冤枉的!我都说了我没有杀人!我就是没有杀人!”
听到了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拼凑出来一个完整的事实经过了。
第一,郝多奎当时去了哪里?
第二,金戒指为什么在郝多奎手里?
第三,郝多奎怎么知道郝和怀在那儿,并且强行将人带了回去?
付拾一想起郝多奎说好多坏的那句话来:“你就是多管闲事,已经吃过一次亏。”
“吃过一次亏”,说的大概就是当年这桩案子。
徐坤咋舌半天,问了李长博一句:“我记得卷宗上写,是郝多奎和妻子二人说漏嘴,说出了当晚郝和怀曾出门的事情。”
众人也瞬间想起了这个事情。
一时之间……都有点儿沉默。
如果真的像是想的那样,那这件事情……就真的是有点儿复杂了。
而且复杂的,不仅是事情本身,还有……人心。
付拾一看一眼郝和怀,轻叹:“我觉得他心里未必没有猜测。”。
“一个正常人,只有常年被一种情绪困扰,心中无法释怀,才会慢慢的生出精神疾病。也就是说,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