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还我的疼，我的头发，我的胃，我的血，我的，命……”
她用自己的袖子轻轻擦着沐天晴的照片。
“姐姐，对不起。”
不管如何，她还是欠了沐天恩一句对不起，她不欠任何人的，不管她还了多少，她都是还过了，可是她唯一还不了的，也就只有沐天晴的一条命。
可是她却不能还了她。
雨水顺着她的脸不时的流了下来，她将自己的脸贴在墓碑之上，就像当初姐姐带着她一样，她会摸她的头发，会替她挡去所有一切。
只是，现在的她只是一块墓碑，而她却是罪人。
她将花向前放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再是拿起自己放在地上的伞，再是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她回过头，这一块块的墓碑，以前也都是活生生的人，不管他们生前如何，死后，也都只只是成为这里的一杯黄土，最后也是消融于整个天地当中。
平空而来，也是平空而去。
那些风仍是吹在她身上，将她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淋湿了，而她仍是挺直了自己的脊背，也不知道被什么压弯了自己的背。
砰的一声，她推开门走了进去，直到看到里面的人，却是愣了一下。
“你去哪里了？”
突来的声音，也是让沐天恩的身体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她勉强一笑，只是她嘴角的弧度，却如定格了一般，笑不出，笑不起。
“去了哪里？”
再是一声，比起以往要冷，也是比起以前距离感十足。
“我出去走走。”
沐天恩换好了鞋子，虽然这里没有雨，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冷，她每走一步，衣服上面的水都会滴落下来，而后踩出了一个又一个湿脚步，她就像从河里捞出来的一样，每一个脚印都是代表着冷。
四月的雨。
真的很冷。
她拧了拧自己的袖子，现在只是想要换一件衣服，她冷了。
她向前走着，也是没有注意到凌泽此时的脸色，与从前完全的不同，不知道又是代表什么？可是绝对不是那个说过要对她好的男人。
“沐天恩，你去了哪里？”
凌泽再是问了一句。
沐天恩的身体僵了一下，脚下却是没有停，“等我换件衣服，再是出来好不好？”
她对他想要一笑，可是凌泽那一双冷瞳，却如同一根刺般，刺进了她的身体里面。
她感觉的出来，他似乎是在生气，而这样的生气，如同最初那个几度置她于死地的男人，好像他们维持了这么久的平和，终于是破碎了。
凌泽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沐天恩面前，然后低下头，也是直盯着她的双瞳，陌生的，甚至也是带着一些厌恶。
“你去了墓园?”
他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沐天恩的红唇合动了一下，她轻握了一下手，然后点头，对，她是去了。
她只是去看一下姐姐，也不行吗？
“你认为，你配吗？”
凌泽的薄唇轻开，吐出来的字眼也是如此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