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儿子身上。这孩子在他妈殡丧期间,一门心思扑上面,看不出因缺考而遗恨的表情。按理高考天大的事情,除了自己这个当爹的颟顸无知,谁当家长的还会将这等大事忘了,真是天打雷轰也不过分,我怎么和地下的巧云交代呀!
说来奇怪,这孩子没有一点哀怨。
按理,他自个的事情比我这个当爹的敏感才对,怎么在这期间就连一句提醒的话都没有呢?就像他信上说,若你考不上,我考上也不去……这孩子的心气来自哪里?来自红凤的优秀?还是来自他内心的感受,应当负起的责任义务?哦,若这样说,事情就大有来头!
黄口孺子,竟对一个花季女孩说出这番铮铮铁骨话的人不多,也不会太少,但说到做到,少之又少。敢拿命运筹码押赌注的人,更是百里少一,不是疯子就是天才。
他叹一口气,各种滋味泛上来。
假如那天巧云不去送儿子,不去凑热闹,什么事也不会发生,老婆是老婆,儿子是大学生,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块,该是多么美满的好事!
谁成想,屋漏偏遭连夜雨,船破偏遇打头风。
如今,老婆躺在地府享清福去了,留下这一对儿女,本来也够我老命奔波的,可偏偏儿子和红凤粘在一块儿,这若是巧云活着,还不得扒儿子的皮吗?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给人以话柄,眼瞪着给嚼事者提供真本实料的素材!
支离破碎的家刚想平静又要淌浑水吗?村子里,小巷中,田头地脑无聊的人又活跃了,死气的脸面又泛红润——他们神气飞扬,就轮到我家暮气沉沉,不被唾沫星淹死,也得被舌头嚼烂,何苦?
国子将信装进信封,搁在抽屉里。心想,儿子长大了,打吧打不得,不打这档子事该如何了结?他的头都疼,平时不愿深思熟虑的人,被这封信搅得头昏脑胀。一想,不行,得直接跟儿子说道,不能放任孩子的性格,不把家长放在眼里,不把全村人放在眼里,真出乱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男女之事,说浅了是肉欲,说深了就是一把刀!就是燎原前的那个火种,真能出人命的!明铎还小,不知深浅!
龙凤村的气氛接二连三活跃。
可供爆料的新闻,先前的余音未了,鲜度尚没过时,更新的爆料接连而至。
先是议论巧云之死,感叹生命朝不保夕。对于巧云的行为,给予了不起的评价,不过没有冠以“英雄”二字。其意思是相当了不起的义举!在那一瞬间,男子汉不一定表现出来的气概,在一个弱女子身上体现得那么果断,那么坚定,那么忘我,实在令人钦佩!也把巧云生平功过来个一俊遮百丑的定格。把她抬升到值得尊敬的档次,似乎把她和王奎那段风流韵事一笔勾销,也不提孽女彩玲。地下有知的她,也许该庆幸人们的褒奖,在另一个世界没有忧愁烦恼。或者,对于先贬后褒聊以解嘲。他们还觉得红秀和王喜国应当重重地领死者的情,若不是死者挺身而出,红秀得吃个哑巴亏!破财是肯定的。王喜国一家应当对国子一家记一辈子好。可人们没有看到红秀出来做任何言语的表态,更无行动的表示。人群中不乏平民政治观察家,有的说山不转水转,两山碰不到一块,两人早晚得碰面。王喜国现在不表示,那是留在以后的工作中,稍微意思一下,也比给实物来的实惠,手指尖儿漏一点好处,那也不可估量了。对于这一说法,人群中大部分认同,是这么回事。那个政治观察家仅此就洋洋自得,大有怀才不遇的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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