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领导人对于明铎俩人的表现甚为诧异。
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宋程,宋程死了,公司当属群龙无首,宣告破产就完事了,管委会收回办公楼另行招商,与他俩就了无牵挂了。可这两个年轻人涉世未深,如此平静客观地陈述首尾,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签字画押,难道他们疲弱的肩膀能担负起如此沉重的债务吗?不要说负重致远,恐怕一两天就被压垮。
可见是黄嘴小儿,不知江湖凶险。现在让领导人犯愁的是,让这两个年轻人当替罪羊,看似维护广大货主的利益,但法人不是他俩。打官司告状,两人可以据理力争。其实明铎他们是外地人,本地不少的货主大都根基深厚,社会关系盘根错节,明着吃亏他们肯定会闹事的,弄不好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出了这类事件,与物流基地管委会扯不上瓜葛,说句最坏的话,到最后只能深表同情。从面相观察明铎二人,面慈心软,胸襟磊落,思维得当,尚不能观察今后的发展方向,更看不出二人有何潜力,更别谈力挽狂澜的能力了。除了幼稚已外,看不出有明显的不良特征,例如胆怯、恐惧、自私、贪婪等。
令领导不解的还有,除了幼稚以外看不出有回天之力,却具备了常人不能理解的坦荡胸怀,有扶大厦将倾的欲念,有挽狂澜于既倒的微薄意志。在墙倒众人推的当下,仅凭他们幼稚的一木独支的幻想,能继续前进吗?
有一天,明铎和红凤接待了一位矮墩墩四十多岁的妇女和她年迈的妈妈。她的妈妈拉着明铎和红风俩的手久久不放,嘴唇哆嗦,话没说泪先流下,泪水浸湿着老年斑,眼神中透出真诚的渴求和无奈的苦衷。她的女儿下岗不久,好不容易经人介绍又做了市场考查,从朋友那儿批发了三十页装饰门,谁料想第一趟生意便葬送于火海。那些钱多半是从家人朋友那儿凑来的。她们的手一直不离地拉着,万语千言表达一个意思,你们千万要有好心,不能将她女儿往火坑里推,好人自有好报。
还有两个长头发乱胡茬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脸苦丧地来找他们,原本预定的装修工期万一耽误了,后果不堪设想,工资拿不回不说还要被罚。
他们两个刚出来,就被外面蹲着的一个中等个头,浓眉大眼的男人拽到一边去。他对他俩说,工期的事你自己解决,我们是同条绳子拴的蚂蚱,关键的问题能包赔我们多少?不求别的,就眼下破产的公司,能包赔一丁点就算烧高香了。别忘了法人代表已死,你我找谁去?那两个长头发乱胡茬的人,听后也认同地点头。谁叫咱们倒霉,偏摊上这档子事!原来这个中等个头的人是电机的货主,他已经在这守了好多天了,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公司里一男一女的两个年轻人还是蛮耐心地接待客户,安抚他们。这一点让他始料不及,感到一丝温暖。凭着这一点,还有为数不多的老客户仍然往大运公司送货。
物流基地管委会的领导正在踱步,他们左右为难;大运公司的法人代表已死,现在追究明铎和红凤二人,不符合法律程序。万幸的是,这两个年轻人比管委会早两天得知车毁人亡的消息,处于规避风险,避免不应有的麻烦,他俩个早早地一走了之,谁也管不了。从现在看,这两个年轻人,不是浮浪轻佻之主,而是少有的敢于面对现实之人。可是,即便敢于面对现实,他俩却不是法人代表,空口说空话在法律上不起作用。假如任其基地内所有公司放任不管,对于客户的损失不闻不问,对于基地的整体来讲,无疑是腐烂性的病症,将严重影响基地的事业发展。当今各行业的竞争很激烈,政府又在外围批土地建物流城,如果放任不管,谁还敢往基地来送货,基地的形象就被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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