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露馅,那就只能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想尽快出去,她还得给对方一点别的信息:“……要是能走,两位大哥赶紧走。这墓里有DU。不知道什么DU,呆在里面……慢慢的就会像是我这个样子……浑身无力……”
啊?
年轻人气道:“这个狗皇帝!”
林雨桐的表情微微的有点扭曲:什么意思?狗皇帝?这里是皇陵?
好吧,狗皇帝这个称呼可以过滤掉了,关键是,皇陵里怎么会有活葬?这早就没有活人殉葬的传统了……那么问题来了,原主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样的?
她推测了一遍,感觉八成还真是个盗墓的也不一定。
其实她特想打听这个墓是谁的墓,但现在不是时候呀!
她又一次催促对方:“赶紧走!不要再逗留……”
两人心里也是慌的很了。
但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活人……也没有必要骗自己呀。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个被叫黑叔的人朝林雨桐走了几步,林雨桐将匕|首塞到袖子里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跟前了,提着一盏灯。
猛的被这么亮的灯光一照,林雨桐的眼睛眯了眯,对方这才再度确定这就是个活人。
他撤了绳子过来绑在林雨桐的脚上,她这会子脚还是麻的,不能动弹。
就听这人道:“对不住了,我看你行动不能自如,先送你上去。”
林雨桐便不再动了,这明显是要大头朝下被人拉进去的。
果然对方朝上拽了几下绳子,很快她就觉得脚踝疼,整个身体被慢慢的吊起来,墓穴里的二人却没有上手帮忙,任由这么被拖着往上提。
林雨桐没意见,能出去就好。
盗洞窄小,原身也瘦弱,就这么给拉出去了。外面两人在外面就听到一点,因此也没惊讶上来的是个活宝贝。皇陵是有人看守的,最好还是别说话。但两人也没有给林雨桐解脚上的绳子。
这两人在地上贴着地面趴着呢,奋力的拉里面的两人,动作小心的很。
林雨桐左右看看,黑漆漆的,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她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就是解了绳子自己也跑不了,这要是被人守灵的发现了,我能说我是孝敬宪皇后吗?
所以,这四个人还得继续用。
转眼,两人上来了,四个人都缩着身子,然后快速的将盗洞伪装起来,然后半躬着抬着林雨桐趁着夜色就走。林雨桐压根就不知道是朝哪个方向跑的。
这一路,冷风吹的她浑身直打哆嗦,迷迷糊糊还真不清楚跑了多久。反正是好久好久了,感觉到这些人一直在往高处跑,她睁着眼睛,想继续分辨,哪怕是分辨是东陵还是西陵也好啊,许是真老天有眼,正这么想呢,突然间,月华撒了下来,明亮明亮的。
月亮正一点一点的从乌云里钻出来,大地一片明与暗交错的阴影。
林雨桐朝下看去,影影绰绰的,能看见一些建筑的大致布局。然后她的脸在月光下就有点狰狞了:这是清泰陵。
不会认错的!肯定不会认错的。
从开始规划她就参与,到后来有机会她就会来转转的地方,怎么也不会认错。
她现在看见的清泰陵还没那么多的建筑群。有建筑的现有的那个方位……可不正是安葬着雍正皇帝以及孝敬宪皇后和年氏的地方吗?
她有那么一瞬就想,说不定四爷还活着,这陵墓大概还在修建中。
可修建中的陵墓不可能招来盗墓贼。而且,刚才这盗墓的分明骂了一句狗皇帝。
四爷牌狗皇帝都已经入住了,要是正史的话,年妃死的更早,肯定随着下葬了。还有乌拉那拉氏,必然也已经陪着一起住进去了呀。这两位可是在寿材里睡了好几年才跟着帝王一起住地宫的。
自己也不可能是乌拉那拉没死透从棺材里自己爬出来的。
所以,在林雨桐心里,就再一次佐证了,原身是个盗墓贼这个身份。
虽然女盗墓贼她是真心没见过的。
这一瞬间,她脑子转的飞快,做了这样的判断之后,就想着,那如今是哪一年呢?
只有四爷这一代的陵墓群,是不是说,现在就一定是乾隆年间呢?
林雨桐不能下这样的结论。当年康熙是葬在东陵的,四爷继位,选在了现在被叫做西陵的地方建皇陵。可乾隆这个瘪犊子儿子,觉得他要是葬在西边吧,那么他祖父会孤单。他要是葬在东边吧,说他皇阿玛会孤单。但最终他还是选择陪他皇祖父,并且还把这个给定下来了,说以后啊,咱们的规矩就是老子东,儿子西。老子西,儿子就在东。
所以,就算是乾隆也没了,从这里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对这个年代下定论的话,只能说是在乾隆朝或是在嘉庆朝。
她这会子兀自思量,却不知道她那堪称是狰狞的表情被那年轻人看了个正着。年轻人就安慰说:“没成也没事,先饶了这个狗皇帝。”
林雨桐:“……”狗皇帝婆子谢谢你们全家。
隐在了山林里,觉得安全了,这些人就不走了。他们坐下来喘气,也看林雨桐。
外面的两人还不知道林雨桐什么来历,那个被叫黑叔的人才道:“说是红花会的。”
红花会?
没听过!
外面的两人身形高大的多,看向林雨桐的目光就带着几分猜疑:“一个女人,一个人进去的?”怪只怪太匆忙,并没有发现除了他们自己打的盗洞以外的盗洞,也没时间去找,来验证这个女人的话的真假。
清泰陵其实没有被盗,有盗洞是真的,但并没有打进去。这次不知道是不是林雨桐自己的缘故,竟然是通了。
这些先抛开不想,只专注的应付这人的问题。
这确实是一个漏洞。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去盗墓的。这至少也得是两人组队。要不然下去了都上不来的。
她言语黯然,“我有同伴的……”
话不用往下说,剩下的意思大致就明白了。盗墓这种事,除父子之外,别人靠不住。同伴拿了东西跑了也是常事。
林雨桐为了取信于人,摸了一只凤簪出来,“一匣子的东西都被他拿走了,只剩下这个……之前我簪在头上……”
那个黑叔拿过去,对着火折子看,“这是凤簪?皇后娘娘戴的?”
年轻人凑过去,“皇后戴的不是该金光灿灿?”
一个身材高大的一巴掌呼过去:“死了十多年了,还能金灿灿呀?”
林雨桐给的是一支旧簪,是不怎么光鲜了。
但这玩意一拿出来,她的待遇立马不一样了,脚上的绳索被解开了,火也被点起来了。她好歹能烤一烤身上的衣服。
这个黑叔看起来像是这些人的头儿,他就道:“除了咱们还有人进去了,盗洞都没来得及处理,怕是要不了两天,守陵的人就得发现。到时候搜山咱们就藏不住了。要走,现在就得赶紧走。”
那就走!
这些人没拿了凤簪就撇下林雨桐,还真就给扛着往出带。对方没有恶意,林雨桐也没把人家怎么着,反正又饿又渴又是没精神的,先跟着这些人走再说。把身体养好了,这才能说其他。
天快亮的时候,上了一条羊肠小道。羊场小道的尽头,停着一辆骡车。林雨桐被扔到车上,四个人依次进来,然后骡车慢慢的走动起来。
走了得有半个时辰,天已经大亮了,鸡鸣狗吠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骡车停下来了。然后是吱呀呀的关门声。
黑叔朝外面喊:“大嫂,搭把手。”然后撩开帘子,四个人依次出去了。
骡车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得了大宝贝了?”说着话,帘子又被掀开,外面站着个面目富态的妇人。这妇人看见林雨桐吓了一跳,“这还是活宝贝?”
黑叔就交代,“弄下来,给弄点热水洗洗,换身衣服……给弄点吃的。回头咱们再说。”
于是,林雨桐就被安排偏房里。等泡进热水里,她浑身一个激灵,身上的血液才算是快速的流动起来。这妇人好奇,但也不打听。只拿了一套衣服放在炕头,“现在能动了吗?要是能动,我就先出去了。”
林雨桐动动腿脚,可以动了,“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
听这声音,原主的年纪怎么着也得在二十七八,三十岁上下才对。这样的年纪还去盗墓?
林雨桐觉得恢复过来还得赶紧跑,这些人回过头来,就会觉得疑点越来越多。她不敢再耽搁,抓紧的搓洗。只要一想想在墓穴里呆过,就会不舒服。哪怕那可能是另一个自己的墓,那也不得劲呀。
搓着搓着,她突然觉得不对了。她盯着脚踝,这脚踝的内侧有个非常不起眼的红痣……这颗红痣,她熟悉呀。
乌拉那拉就有这么一颗,在相同的地方,一样的形状和颜色。
她突然意识到不对,伸出双手看看,再看双脚。人跟人,这手和脚也都长的不一样呀!
一起疑心的话,再看着手脚就觉得熟悉又陌生。
她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起来,顺手摸出一面小镜子。她拿着镜子看原主的脸,然后在镜子对上自己满是惊愕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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