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看文氏:“我以为你会向着许时忠。”
文氏指了指后殿:“我是大皇子的生母,还是太子的养母,你觉得我该向着谁?况且,你的身体好转的事,我瞒着许时忠没说,你以为他会将我当做自己人。”
“宜安!”李昭说着就看文氏,“还有宜安!你是向着宜安,还是向着我?”
文氏愕然:“你觉得宜安有二心?”
李昭笑了一下,“若是我这么觉得,你会怎么做?”
文氏毫不犹豫的道:“你若是想要伤害他……我先杀了你!你该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我想杀你,易如反掌。所以,别动心思了……同舟共济,才能共渡难关。杀自己的同伴……当年你已经干过一次,带来的恶果,你该警醒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希望你清醒些。”
李昭认真的看了文氏一眼,见她的眼里再没丝毫的情义,连女人的特性都消失了一般。站在眼前跟那些大人没什么不同,就是政客的样子,她瞬间便失去了兴趣。
于是,长长叹了一声,又哈哈的笑出声来:“是啊!该警醒来。”他不再看向文氏,而是靠在榻上看着窗台上的迎春花,“你想如何?”
“我需要协理后宫的职权。”文氏看向李昭,“要不然,面对皇后,我毫无还手之力。若没有这个权利,我又怎么能随便召见命妇,我又怎么把金家在宫里安插的人手,攥在我的手里。只有这部分权利拿住了,咱们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你可明白?”
“金家?”李昭又叹了一声,“还是金家?怎么不管怎么着,都绕不开金家呢?有时候我都想,许时忠和金家比起来,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乱臣贼子。”
“少些伤春悲秋吧!”文氏直接坐在桌前,写了一份圣旨。模仿李昭的字迹已经有了八分的火候,然后递过去:“用印!”
李昭看了看,扭身从身边拿了玉玺直接给盖上,“我如今就跟个保管玉玺的大太监似得。”
牢骚真多!
文氏将圣旨看了一遍,将一份拿去存档了。这份留着,第一时间就打发了太监出去,“听说老大人病了,太子怕是也忧心,整日里哭闹。本宫代太子一问,另请四奶奶进宫来,亲自说给太子听才好。”
这旨意荒诞的很,但谁都知道,金匡病了,宫里肯定着急。尤其是跟太子捆绑在一起的贵妃,所以,请金家的女眷一点也不奇怪。
林雨桐接了旨意,就知道什么意思。她看文岚儿,文岚儿不由的朝后退了一步,轻轻的摇头,对进宫的事很排斥。
林雨桐也不勉强,换了一身衣裳,带了两丫头就往宫里去了。
四爷上次没进内宫,林雨桐却进来了。内宫比四爷说的还要萧条。地上铺着的青砖,砖缝里都草冒出芽来都没人清理。宫墙宫门斑驳,红漆都脱落了。一道道的甬道都锁着呢,铜锁都生锈了。
这地方……当真是颓废的很了。
还没到大殿里,就远远看见一个戴着面巾的女人站在台阶上,一身的宫装。林雨桐走过去,不等行礼文氏一把就给拦了,“四奶奶,你可来了,快随我进来。老大人身体究竟如何,我这不问清楚,不能放心。”
走的这个方向,是绕开正殿去侧殿的。
林雨桐假装不知道正殿里的人是谁。如此,就省的跪下行礼了。
她还真怕她的膝盖一弯,里面再有点不舒服了。一次是巧合,两次也是巧合吗?她一点也不想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和四爷身上。
携手进了侧殿,里面空荡荡的。
文氏解释了一句:“这样我心里踏实。”
说着,就招手,马上就有人过来搬了两张椅子过来。就那么面对面的放着。文氏摆手,这一个个的都退了出去。
在这里说话,只要声音不高,别人绝对是听不见。
“坐!坐下说!”文氏拉着林雨桐坐了,又把椅子朝前拉了拉,靠林雨桐更近,开口就问了一句,“爹到底如何了?”
这一声爹,就是表示,她还把她自己当金家人。只要是金家人,就会顾着金家的利益,这一点不会变。
林雨桐看了她一眼,然后摇头:“真不好了!而且,私下也请了别的大夫,结论跟王太医一样,治愈的可能不大。”
“哪怕不是治愈……能好转一些,哪怕能含混的说话,这种可能有多大?”文氏急切的又问了一句。
林雨桐摇头,“没有人给过明确的保证。”
文氏深吸一口气,“真是时运不济。”她叹了一声,看着林雨桐,“如今金家的情况也很尴尬。只靠着当年大姐跟许时忠的感情和你二哥跟许时忠的兄弟情分……不足以保证金家万全……或许我说这些,你觉得我在为自己打算。但我不管为谁打算,我不会损害金家的利益,这一点,你不会否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