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就说,“不是两家,是三家。爸妈这边也得有个人打扫……账挂在我们这边……一周每家两天,这就占了六天了……干脆别家都辞了吧,就咱们就够人家忙的了。这两边的房子大,每月给人多点钱都行……”
周安民一听,觉得这更好呀!相当于家里的保姆了,“成,回头我问问。”
坐在对面的林忍让一直没说话,女婿们说给啥,他一般不假客气。这回推辞了,下回人家不想着你,还得说是你不要的。所以,他就不言语。但这大女婿吧……你是不是傻!老二给我们这边请个钟点工,你都不能说一句:叫你一家负担这多不好呀,咱两家平摊吧。
一个钟点工,一个月能几个钱,分摊到俩闺女身上,一月顶多一千。这还只是暂时的。将来老三得嫁人,她得担一份。老四得嫁人,她也得担一份。两千块钱四个闺女抬,一个人也就五百块。
你家缺那五百块钱呀?
你们一家三口在这边混吃混喝的,一个月我搭给你们的也不止五百吧。你就把这钱给抬了,我能叫你吃亏不?
林忍让都觉得心里不得劲,更别提丈母娘了!
吃饭的时候齐芬芳盛饭呢,今儿是林忍让又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只甲鱼,一只一斤往上的母鳖。一斤多的母鳖不好找,今儿炖鳖汤呢,这才把一家子都叫回来吃饭。
林雨桐怀孕,甲鱼这东西,孕妇别吃肉,怕凉。就是汤,少喝点是有益的,喝的多了也不成。林雨桐瞧着汤还挺浓,只要了半碗,“只这些就够了。”
齐芬芳和林忍让是不知道怀孕不能吃这个的。林忍让还道,“听人家说秋天吃甲鱼滋补。要知道你不能吃,我干啥跟人家买这个?你李叔差点跟我急了,要不是说给你买的,他都不让给我。说是这玩意放在店里做好了,遇上大饕鬄,他能多卖出一千块钱去。”
我虽然不能吃,“但是除了我你们吃真挺好的……”鳖,也就是甲鱼,□□有鸡、鹿、牛、羊、猪5种肉的美味,故素有“美食五味肉”的美称。在它的身上,找不到丝毫的致癌因素。
“是吗?”小四闻了闻,“那最近可以常吃了。”
常吃?
“这玩意多贵知道吗?”齐芬芳在锅里像是挑拣的找了两块盛到空碗里,然后舀了大半碗汤,递给大姑爷。
周安民就谦虚一些,给四爷递,“挑担先来。”
两人是连襟,有些地方也成‘挑担’。
这有什么可推的?
周安民那边离盛饭的人近一点,先递给坐的远的人也没错。
结果齐芬芳就道,“让什么让啊,那碗是你的,我给大振舀呢。”
然后林雨桐就看见,四爷碗里得有大半碗的……裙边。
甲鱼最好吃的地方也就是裙边了。一个甲鱼再大,裙边也没多少。四爷和可可吃了大半,剩下人的碗里零星可见。
就是再不长眼的人,也瞧出偏心了。
而且,偏心偏的一点也不隐晦。
周安民的碗里……连肚子上的肉都没有。那就是两块脖子上的肉。
别管啥的脖子,大致都那样。想想鸭脖上能啃出多少肉来,就知道这两块甲鱼的脖子上的肉……真心不够塞牙缝的。
周安民:“……”丈母娘一向也不喜欢自己,这不需要什么理由。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女婿跟丈母娘,离得近了就跟婆婆跟儿媳妇是一个道理,彼此看不顺眼,这是什么奇怪的事吗?反正他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丈母娘。
不就是甲鱼吗?
回头我买十只,家里的水桶里养着,我一天炖一只我可着劲的吃。
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口子吃了饭就先走了,林雨苗就说周安民,“你就是没老二家那个机灵。我妈为啥气不顺呀?那钟点工的工资咱摊一半怎么了?也没多少钱呀?”
周安民看她,“你家的事你从你的房租那边扣呗!你给你爹妈多少我都不在乎呀。你别啥事都指着我。再说了,我跟老二家的比什么呀?老二挣多少钱呢?你要是一年能挣老二一月挣的零头,我把你爸你妈供着都行。”
还是嫌弃我不挣钱呗。
啥意思呀?
我的租金可不老少了!这可是干不干都能有钱的营生,比出去工作的大部分女人可都挣的多的多了。
行行行,一说这个一准得呛呛。这个话题打住,但周安民还真买了不少甲鱼在家里养着呢。
然后,岳家就知道了。
林家里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钟点工嘛,周安民回去一问,人家就应了。四爷每月多给出一千块钱,那基本就在这边干了。
人家还在距离这里不太远的老旧的小区里租个一套房,每天骑着电摩就能来去,特别自由。反正儿女都在城里,男人也在城里开车给人送货,一家子租一套房,很划算。
一来就上岗了,打扫卫生的时候林雨桐和四爷又不在,齐芬芳在呢。
先给楼上的打扫了,才又下来的。这边装修的更好,而且家里很整齐,那摆件啥的都特别别致。这人就夸:“哎呦!这边更好……这装修得花多少钱呀?”挺会说话的又恭维齐芬芳,“您真是好福气。您看您这俩闺女,都嫁的是好人家。您有福气,您这两闺女都有福气……”
齐芬芳不愿意炫耀大女婿,但是对二女婿就爱炫耀了,一边叮嘱人家,“……这个是工艺品,挺贵,要特别小心……这个是古董,别人送我女婿的……那个柜子你别打开……他是个懂古董的,跟博物馆的专家都常来常往的……”说着,就提醒,“你看看这家里的摄像头……别误会,这不是监视用的,就是看住这个东西用的……”
那玩意一看就值钱,别再叫人起了歹心。干脆就说明,也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就是说,别在家里动歪心眼,这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地方,都有监控,啥都能拍下来。
这话点到为止就行了,接着就道,“要说我这二女婿呀,那是真真没话说的。你处的长了就知道了,人又稳重,对人又实诚……对我家二闺女,那也是惯着的。你去厨房看看那些餐具去……今儿吃这个得用这个餐具,明儿吃那个得用那个餐具……所以,繁琐是繁琐的……你收拾的时候得归置好……”
钟点工心里就有数了,这边的日子过的很精致。
可这样的主顾她特别愿意接,为啥呢?因为做的好不好的,人家心里特别有数。而且,这一户是不差钱的主儿。
做这一行的,都是愿意做熟不做生的。熟了把主家的脾气摸熟了,磨合的好了,都跟自家亲戚似的,算自家人。生的这个那个的……事儿多。
她应的特备利索,“您放心,我手轻……肯定会特小心……”
完了又夸林雨苗那边,“……大闺女也有福气……”在家啥也不干,抱着薯片喝着饮料,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抬抬脚都要人提醒。在那边干活,其实其他的还都挺好的,做的好不好的主家都不说,因为懒的检查,“今儿早上我先过去问了,说有啥急活没,要是着急,我晚上加班都行。那边说别的没有,就是叫我干完活过去,帮着杀个鳖……我一瞧,阳台上两个水桶里,养着七八只鳖呢……啧啧啧,您那大闺女可不是做太太的命嘛……”
齐芬芳一口气憋的哟!这什么王八犊子女婿这是?
晚上回来,林雨桐在厨房,四爷接了袁教授的电话,在书房说话呢。齐芬芳下来就问呢:“你们这请柬得送了……礼都备下了吗?”
我们没那么些讲究,只请柬就行了。
林雨桐就道,“这些您别操心,我们心里有数的。”
那就行。
齐芬芳看二闺女在做饭,锅里是小米的红枣粥,看起来香糯香糯的。另一边的笼屉也出锅了,像是小笼包子大小的馒头七八个,好像还是杂面馒头,用牛奶活的面,有股子奶香。就见自家闺女把一个罐子打开,用筷子沾了一点紫红色的东西点在了馒头上。
“……”自家吃的要这么讲究吗?每个馒头还点了好几下,像是一朵花似的,“这染色的就是能食用的也不大好……”
这不是染色的,“您尝尝,这是玫瑰卤子……”
这种馒头摆在盘子里,像是小花朵攒成了大花朵。小米粥盛到小碗里,每碗用五六颗枸杞点了造型在上面。
菜也不多,就是两三样,特别清淡。
四爷出来的时候饭都上桌了,他就留齐芬芳吃饭,“您坐啊。”
齐芬芳在这边的饭桌上还真不习惯,餐桌上铺的精致就算了,桌上的鲜花应该是才换的,今儿带人来打扫的时候明显是康乃馨,这会子已经换成了蝴蝶兰。还有墙角的瓷瓶里,之前放的不知道是啥的样子,今儿换成了……芦苇?
她还问,“那是芦苇?”
是芦苇。
四爷就道:“今儿开车去了一趟郊区,有一片子芦苇,摘了几只回来。没挑扬絮的!”
扬絮的对孕妇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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