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崔逸文看着顾锦安,有点意外,原本以为他经过甘家的事情后,会害怕得不敢出去跟人应酬,没想到他还反过来安慰他……确实很强悍。
要是他,在外地被有权有势的人算计,而连主谋是谁都不知道,怕是会害怕得连殿试都不敢考了,直接收拾东西回家去。
又突然庆幸起来……得亏他没有考上会元,这学问好、名气好、考得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容易被人盯上算计。
顾锦安笑了:“怕有用吗?无用的东西,何必浪费时间去恐惧,不如稳住自己,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免得想太多,受影响,让自己处处不利。”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说了一句:“果然是连环计。”
“啥意思?”吕柏不懂。
戚康明道:“还是甘家的事儿,要是安哥儿不真的放下,而是绞尽脑汁想着背后主谋的事儿,那他就没心思准备殿试,殿试之时就很可能发挥失常,从一甲前三里掉出来,而只要他掉出前五名,那他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会试第一,到了殿试却没能考上前五,只要背后的主谋再发发力,安哥儿的会元怎么来的就会受到别人的质疑,让他被人嘲讽,被人孤立,永远活在深渊里。
又道:“这是连环计,也是攻心计。”
呃,崔逸文听得都发毛了,看向顾锦安,颇为同情:“看来考得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还是像他这样,上中便可,没有盛名,也不会被人算计。
崔逸文的学问其实不错,家里是花了大力气培养的,他今科是考了第二百四十三名,只要殿试不出什么大错,一个进士是稳了。
戚康明则是考了三十七名、顾德兴三百名、花千山是倒数第二,要是在往届,取士少的时候,他根本考不上。
梁江、徐昭明、曲文良是没有考上,落榜了,三人是抱头痛哭了一场,不过如今已经好了,打算回去后再跟着欧阳先生,继续念书。
倒是曲秀才还在伤心着,偷偷哭了几场,直呼可惜,太可惜……大楚现在需要用人,这应该是最容易考取的一届,可自家侄儿可没能考上,等下一届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光景?
不过曲秀才是没敢当着自家侄儿的面哭,生怕打击了他。
而姚有钱之所以能考上会试第二,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的出身农家子,二是他策论里写了个关于运粮的事儿。
西北要打仗就得及时运粮、运药材过去,可西北距离大楚京城、富庶的江南都很遥远,往往运一趟物资,往返最快也要半年,是一桩耗时耗力耗人的难事儿。
姚有钱就写了,可利用各地的都指挥使司帮忙运送物资,比如从江南运送物资去西北的话,那江南只负责送到江淮,江淮接收后,送到中州,中州接收后,再送到中原,以此类推,省了往返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