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父见楚氏身上冷得慌,给她拿了一罐从顾家带回来的羊肉汤:“你喝口汤,暖暖身子。”
楚氏不想让罗父担心她,接过喝了。
等她喝完,罗父拿走空碗,很认真的道:“我跟他们断绝关系是看清了他们的嘴脸……他们不是人,皆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鬼,我不会跟一群鬼东西住在一个屋檐下。”
又笑道:“还是娶了你好,咱们脾性相合,一起过日子才叫舒心,且我喜欢过这样的日子……就是委屈了武哥儿跟慧娘。”
“我想过了,武哥儿会这样是觉着咱家都是靠着大山家,他是男人,又喜欢绣姐儿,不想在喜欢的姑娘面前没底气,我是他爹,得给他一份底气。”
楚氏问道:“你想怎么做?”
罗父道:“我想把县城的镖局盘下,做老本校”
县城就一个镖局,正是三年前向顾锦里求方便药的冒叔所在的镖局。
今年春,县城镖局的大镖头押镖重伤,以后都要卧床养着了。而为了治病,镖局东家是花了不少银子,如今东家不想做了,要卖了镖局回老家做稳妥营生。
罗父跟冒叔也是认识的,前几去县城买羊的时候遇见冒叔,他跟底下的兄弟正愁着呢。要是镖局卖了,他们就没了营生,可他们只是普通镖师,手上根本没有足够的银子买下镖局。
罗父当时只是安慰了他们几句,如今因为罗武却是动了重操旧业的心思。
那是他的亲儿子,他当爹的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再窝在作坊里度日。
楚氏听得急了:“不成,你可是受过重赡,要是再走镖,身体怎么扛得住?”
罗父笑道:“都十几年了,伤早就好了。鱼还让吴老大夫给我看过,用了将近两年的药,如今已经没有大碍。吴老大夫了,再挨上一刀都不成问题,就是要累你担心了。”
以前他每次外出走镖,楚氏总是很担心。有一回他半夜回来,看见她手里握着把刀睡着了,他想把她手里的刀子拿走,差点被她一刀给砍了。
那时候他才知道,每次他走镖,她都是这么睡觉的,心里担心他,又担心着家里。
“其实当年不走镖不是因为伤势,而是不想你再担心。”
楚氏听罢,掉下泪来……她虽然吃了别人没吃过的苦,可能遇上罗父,这辈子也值了。
楚氏是坚强的,只哭了一会儿就道:“你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儿,我会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罗父笑了,给她擦了擦眼泪:“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点,够坚强,其他女人可不能跟你比。”
楚氏被他得脸红了,嗔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这种话,害不害臊。”
罗父朗声笑了起来:“这里就咱们两人,又咋了?”
夫妻俩又了一些话,便起身去看罗武,见他的烧退了不少,心里安稳下来。
此时,色已经泛白,顾家,顾锦里只是眯了半个时辰就起来了。
她穿好棉袄后,提着一个大布袋出了家门。
刚出家门口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牵马的人,不用,正是秦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