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怜却似丝毫不曾考虑花费,她将这几月在寒秀斋弹琴赚得的银两拿来重新布置船舱——她再三的不要,宛君却只象征性的留下了五十两,其余都给了她,挑着眉笑道:
“我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影怜知道她一则是要她忘却恩情,二则也是实话,便也不再坚持。
她将船头的小观景台张了布幔,放了一桌一椅,一则布幔遮挡风雨阳光,二则船行潭中之时,坐在船头四面观景,那才惬意呢!
观景台下,通船舱的门里,影怜挂了一张珠帘,时常将门推开靠在墙壁,只有珠帘摇摇曳曳,既通透又能看见外头动静。
进门这厅略大些,但毕竟不如陆地房屋轩敞,影怜便选了一套十三张的碟几,按大小式样放在舱中不同位置。
进门厅中的左边窗下放了两张玫瑰椅和一张小方几,对面,也就是进门的右侧窗下,则是一张仅容四人的长斜桌,桌上茶具、古董摆件都依喜好随时撤换。然斜桌毕竟两边斜面不规则,窄的那一面面对窗户,靠梅花门的斜边则放一只风炉煮水,另外一侧则随时令放一些绿植,绿油油的枝叶伸在桌上,别有趣味。
厅中的四个角落正好以四个小三斜几子权作花几,随时令摆放花木。
再往里,便是镂空花窗式的梅花门洞,影怜在门后两边挂了两层纱幔,一层霜色,一层油绿。平时便挂在两边,若放下来,里间又是一个单独隔间了。
这隔间也可做得书房,左侧放着一张云纹牙头的宽大书案,背后靠里的墙壁上,则是两架书橱。右侧放了琴桌琴凳,琴桌上摆着一张伏羲琴。
卧室的门是在左边书橱后,十分隐蔽,影怜另着人做了一个转动的书橱,推开机关,便进了卧室。
卧室影怜倒未曾大改,家具按原样布置,只是随心情时序换床帐字画等。
摆上花木、茶具,挂上字画,影怜看着船儿,十分满意!
影怜虽声名不广,然曾来寒秀斋听她弹琴的,听闻她已搬离,且是本朝某宰相的下堂妾,这一惊非同小可,问得影怜所在,便忙忙的来瞧,痛恨自己先前瞎了狗眼!
宛君更是将影怜“故相下堂妾”身份四处张扬,这样一来,想听琴的雅士、想一睹美人姿色的俗客、更有来瞧瞧曾经的宰相侍妾是什么模样的好事者……纷至沓来!
影怜思索良久,自己当然不能什么人都见,却也不能什么人都不见——脂粉钱还是要交到官府的!
影怜先按在寒秀斋的规矩,道是银十两可听琴一曲,清茶一盏,隔帘一叙。谁知来者甚众,一来就是半天,影怜竟常常不得空闲,并且十中唯有一二或能谈讲者。
影怜逐渐烦躁,这些人言语无味,即便是隔帘谈讲,也是光华虚度!
长此以往,读书作诗、几社文会的时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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