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苏青这样下死手的身手,他们确是从未见过,叹为惊止之后,只剩下胆寒。
苏青见众人被吓住了,心里紧绷的弦,悄然放松了。
苏青曲起一只腿,施施然从那人身上起来,手里的簪子还执在手中把玩,簪首宝石琳琅,簪尾尖锐,银光凛然,平日里谁不道一声好簪。
此时,众人皆生了惧意。
苏青斜了一眼过去,眼神里是满满的冰冷,震慑四下。
“各位哥哥,苏青也不知哪里得罪哥哥们了,要被哥哥们如此戏耍?”
“没有……没有……”众人连忙摇头,“哪敢!哪敢啊!”争先回答着,生怕慢一步就见血封喉。
“既然哥哥们要与我开这个玩笑,那苏青也与众位开个玩笑,众位哥哥见笑了。”苏青软和了脸色,手执着簪子向着众人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众人见好就收,你好我好大家好地散了。
而那躺在地上装死的人,也颤着身子,颠颠跑了,连簪子也忘了拿。
苏青看着簪子,看着尾尖的点点血痕,眸光深沉。
“好戏啊!真是好大一场戏,过瘾!过瘾!”
苏青警觉地将簪子收入袖中,看向衣着红裳,手执竹骨雕花扇的红绡公子。
“刷”地展开竹骨扇,侧着身子,让苏青正好可以看到红绡美好的曲线。
“是你!”苏青了然了,原来一切都是这人的手笔,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可是也有一句话叫做: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我呀,我今天的小侍童,大早上送你的惊喜高不高兴?”红绡俯视着苏青,眼光从她周身破烂的衣服转了一圈,眼含秋波。
“那就多谢公子了,感激不——尽!”苏青弯着身子,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
“啧啧啧,本公子我就喜欢看你忍辱负重的样——子”啪地折扇一收,笑意古怪地盯着苏青,“真是动人极了!”
扇子的竹骨尖直逼近苏青的领口。
“公子花魁大赛在即,没必要为了小的,耽搁时辰。”苏青紧盯着那竹骨扇,又退了几步。
“你说的对。”红绡薄唇轻启,下一刻话锋一转,“便是你在浪费时间,还不快穿戴好,出去莫给我丢脸了!”
苏青一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愣着干嘛!难道你想本公子给你更衣吗?”红绡微眯着眼,用竹骨扇挑起旁边一身浅绿浅绿的衣衫。
她顾不住思考,抱了衣服,飞速冲进了房。
背靠着门,从衣袖里伸出手,手心里有一条长长的血痕,方才人多,手心发疼也只能忍。
从袖中掏出那罪魁祸首,簪子应声而掉。
情急之下,便是给她再大胆子也不敢拿着那般尖锐的簪子去扎人喉咙,又怕震慑不了人,只能握紧了簪尾,造成逼迫入喉的错觉。
只是可怜了她的血肉之躯。
……
片刻之后,苏青与红绡公子一同上了一辆花撵,红绡公子艳丽令人窒息,而她这无名的小卒被衬成了野草。
楼上,倚窗而立的人,面色苍白地看着花撵上的两人,“咳咳!”咳嗽两声,难受地浑身颤抖,眼泪花也被逼出来了,也模糊着看着浅绿色的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