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琰把方醒和朱瞻基两人领到一个木屋前,“殿下,兴和伯,今晚就在此住一宿吧。”
朱瞻基点点头,心情有些沉重。
王琰进去点了油灯,然后退出来,和成二消失在黑暗中。
木屋里有两张床,方醒过去摸了一下,还好,估摸着是刚准备好没多久,所以被褥不算是潮湿。
“睡吧。”
方醒只觉得浑身酸痛,躺在床上就不想动弹。
山间寂静,偶尔几声不知名的鸟鸣兽叫,让人听了倍觉孤单。
方醒什么都没想,反正老朱既然把自己放进来,那必然是要见成果的。
方醒的呼吸渐渐的平稳绵长,迷迷糊糊的。
“德华兄,你说……家父会打压我吗?”
“嗯?”
方醒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道:“你疯了!”
这个问题很敏感,直接涉及到朱高炽登基后的一系列变化。
“我没疯,我想着皇爷爷和家父一直以来的关系,就觉得……皇帝不好做,太子也不好当。愁人!”
方醒的睡意全跑光了,大脑转动,开解道:“父弱子壮,这个戒备是肯定会有的,不过你也别多想,熬熬就过去了。”
“可……这可不是太子的煎熬,而是……还附带着那些人的反扑。”
那些人,也就是对科学忌惮的人,对朱瞻基不肯守着儒学,不肯信任儒学的态度抱着警惕和不满的那些人。
想想那个局面,朱瞻基就觉得未来凶险。
“怕了吗?”
方醒笑着问道,他同样觉得未来会有煎熬,可这是要成大事者的必然代价。
不过,朱高炽的身体却堪忧,这个事情方醒并不准备给朱瞻基说。
“不怕,汉武帝年轻时同样经历了磨砺,否则哪有后来的驱逐匈奴!”
“瞻基,汉武帝武功鼎盛,可治国却是无能,把个强盛的大汉给弄的处处凋零。我希望能看到你在文治武功上皆能超越他,如此,大明才是我心中的那个大明!”
“好!我记下了,我会学习忍耐和应对。”
“其实事情并未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首先你是皇储,这一点无人敢挑战你的地位,为何?因为你是当今陛下定下的皇储,谁敢否定,那就是公敌!”
名正则言顺,朱瞻基的身份就是那些反对者最头痛的东西。
“除非他们敢动手,让你提早完蛋。不过陛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不但派了侍卫,还想把黑刺交给你。”
“睡吧。”
方醒知道,这个木屋的周围说不定正有人在听着他和朱瞻基的对话,然后汇报给朱棣。
“好!”
两人不再说话,渐渐的睡去。
过了半个时辰,屋后的黑暗处慢慢的有东西在动,渐渐的爬离了这里。
成二一直没睡,在床上盘腿坐着。
“谁?”
“大人。”
“说了什么?”
“兴和伯劝慰太孙,说是事情没有那么严重,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兴和伯说,要太孙超过汉武帝,如此大明才是他心中的大明……”
“汉武帝吗?”
成二冷冷的道:“陛下征伐四方,大明却蒸蒸日上,仅此就比汉武帝强了不知道多少,何须太孙去超越!不过既然是激励,那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