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中,斯波义元委顿的坐在下面,方五一脸冷漠的在盯着他。
当看到方醒进来时,斯波义元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过来,跪在地上颤声道:“伯爷,请救义元一命。”
方醒一怔,退后两步,诧异的道:“斯波义元,你这是为何?”
斯波义元此时的形象有些狼狈,特别是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骚臭,让一向讲卫生的方醒捂着鼻子问道。
“伯爷,义元方才被人刺杀了!”
方醒绕过了斯波义元,坐在主位上,以手托腮问道:“你一个倭国学生,别人为何要杀你?”
是啊,我干了什么事,别人才会杀我?
斯波义元眼中的慌乱渐渐的消散了,冷静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方醒也看到了他的神色转变,就不耐烦的道:“你想想到底得罪了谁,然后去赔礼吧。”
能得罪谁?
斯波义元虽然在大明的时间不短了,可一个倭人却无法接触到上层人物,最后只得咬牙跪地道:“伯爷,义元有罪,去找了那几位学士和纪纲。”
“什么?”
方醒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疯了?那纪纲在大明可是一个忌讳,你居然敢去找他?”
“你这是自作孽啊!”方醒摇摇头:“纪纲的仇家众多,看不惯他的人更多,你一个外邦学生居然敢掺和进去,不死何为?”
是吗?
斯波义元想起了国子监中对纪纲的评价。
——那就是一条恶犬,陛下养的恶犬!
汗水终于从斯波义元的下巴滴落,大冬天的,可他的背都湿透了。
“伯爷救我……”
想起上次送出去的黄金方醒坦然收下,斯波义元俯首道:“义元家中颇有些浮财,愿献给伯爷。”
斯波家长期在北朝担任要职,钱当然是不缺的,只缺向上爬的机会而已。
而今天的刺杀让斯波义元的心冷了下来,知道自己在金陵城中的胡乱套近乎终于是惹来了有心人的关注。
“这只是个警告,看来对方还不想杀你。”
方醒没接那个送钱的茬,淡淡的道:“此后你若是行差踏错,那金陵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回吧。”方醒想着明天就是三十,就起身道:“我让人送你回去,此后安静一段时间,当可无事。”
斯波义元急忙拜谢,他本想在方家住一夜,可看方醒的样子,这绝无可能。
到了门口,方醒对着方五点点头,然后就去了后院。
“请吧。”
上了马车,斯波义元觉得外面似乎有人在窥视自己,他猛地掀开车帘,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等到了武学附近时,车外的方五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我家老爷让我转告你,若是再和纪纲搅合到一起,你就别上方家庄。踏入一步就打折你的腿!”
斯波义元只觉得心中一阵冰凉,心想连太孙的老师都对纪纲敬而远之,那么自己今天的行径真的就是在作死啊!
第二天,也就是永乐十二年的最后一天,方家的气氛就和过年没啥区别了。
方醒照例出去巡视,在水渠边遗憾的没有看到李茂,一问才知道这货早就回北平去了。
回到家中,方醒就去库房查看了昨晚朱高煦的分赃。
“白银居多啊!看来他手头上的黄金还是太少了。”
不过有收获就好,方醒把库房一关,就交代小刀去散播了些流言。
金陵城中每天都有流言,可关于纪纲的很少,盖因惹不起他的人不敢放,惹得起他的人不愿意被这条恶犬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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