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茂扬并没有收回权力,公司里的运营事务仍是交由她决断。五一假期临近,公关部呈递了一个产品促销方案给段净夕过目,她看完召集销售部的员工开会,商讨完已经过了十二点,一群人到大厦二楼的公共食堂用餐。
正午大多数电视台都在播放新闻,悬吊在食堂墙壁上的电视台也不例外,位于他们前方的电视机上播放的是当地电视台的实时新闻,主播正在报道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则交通事故——一辆违规驾驶的货车撞到了一辆宝马。
画面一切,镜头转到了事故现场,一名年轻的实习记者拿着麦克风站在出事现场,正在详细地向观众描述事故发生的经过。
段净夕原本只是随意一瞥,视线掠过屏幕时却硬生生停下。
画面上是出事的宝马轿车和货车,白色宝马的侧部已经被撞得不成样子,车身完全变形,车头的情况稍微好一些,镜头拉近时,双肾型进气格栅下的车牌号清晰可辨。
有人惊呼出声:“哎,撞得真严重……”
段净夕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车牌号那几个数字她昨天刚见过。
一名销售部的男员工十分惋惜地开口:“可惜了,这辆宝马还挺新的。”
“这是7系的,起码要一百多万吧?”
“……”
段净夕听着他们的议论,心突突地跳。
——他不可能一直呆在滨西,应该回溪城了。
昨天他说过是那辆车是朋友的,他只是暂时拿来开,车里不可能是他。
虽是这么想,她的双眼却控制不住地盯着电视机,耳边不停回荡着新闻主播对于事故的描述。
正午新闻的持续时间不长,每则新闻的报道时间有限,现场记者介绍完事故后镜头就重新切回了演播室。
还没思虑清楚,段净夕就从座位上站起来。
同桌的销售总监、副总监和梁弘见她突然站起来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望着她。
“段总……”
她勉强牵了牵嘴角,“你们先吃,我还有点事。”
说完,她径直走向食堂门口。
沿路不时有茂枫的员工尊敬地跟她打招呼,她只微微点头,乘电梯回办公室取了车钥匙就去了地下停车场。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看一看。
她打开导航系统,将车开出大厦,驶向出事地点。
昨天的这个时候,他把她从山庄送回了公司。
她的脑海里晃过昨日的一些画面,用力踩下油门。
正当午间,宽阔的马路上只有稀少的车流,然而车下的路却遥远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车厢里只有导航仪指示方向的声音,白花花的阳光从天际倾泻而下,分外刺目,不断撕扯着她的神经。
新闻报道中所提到的出事那条路并不宽敞,还没到达事故现场,路边就有交警向她打手势示意前方不能通行。
她在附近一个路口停了车,下车后踩着高跟鞋快步往前走,走了几分钟才到达现场。
几名交警在清理现场,现场拉起了醒目的警戒线,十几名市民聚在周围,好奇地朝里观望,一边议论着什么。
眼前的景象比新闻镜头上看到的更为触目惊心,宝马的车厢深深地凹了进去,地上不规则地散开了一些汽车碎片,黑色的柏油马路上凝固了一团暗红色的血迹。
一名维持秩序的交警拦住她,警示道:“前面不能过去。”
段净夕停住脚步,心脏犹自跳个不停,像是有大量血液堵塞在大脑。
她定了定神,问最近的一名工作人员:“你好,请问出事的宝马车主怎么样了?”
那名交警摇了摇头,“伤得很严重,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她的心一沉,喉咙干涩无比:“那车主现在在哪里?”
“送去附近的医院了。”
“那请问你知不知道那个车主叫什么名字?”
交警一脸无能为力地瞪着她,“这个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救护车早就把人送去医院了。”
耳边此起彼伏的都是围观群众纷杂的讨论声,整个世界仿佛在不停地旋转,连方向也无法分清。
她茫然四顾,心乱如麻,挪不开半分脚步,只觉得照进眼睛的阳光变得无比刺眼,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在旁边叫道:“段小姐?”
段净夕转过头,发现开口叫她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简洁休闲的灰色西装。
她心神不宁,却依稀觉得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强压下心底所有焦躁:“你是?”
那人又说道:“我叫董卓锡,陆先生是我老板。”
董卓锡本没有打算叫她,只是见她的样子似乎有些焦灼,这才上前叫住她。
段净夕思绪乱得像一团麻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蹙眉看着对方。
董卓锡见她一脸疑惑,解释道:“就是陆慎析先生。”
听了他的话,段净夕只觉得整个世界霎时间为之一亮,无暇思索为什么几次见到陆慎析他都是独自一人、这个人却认得自己,就已经脱口而出:“他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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