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中没命的奔跑,满头冷汗,週围黑色氤氲围绕,突然脚底踩空,身子直直往下坠……
没有坠落万丈深崖,没有粉身碎骨,底下却传来一声鸣咽,安珞猛一回神,这才惊觉到自己正跌坐在一名少年身上。
底下一阵柔软,她双膝分开正跨坐在他的腰上。
熟悉的情景,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心裡一紧,低头往下看去,发现他正瞪着她,满脸的不悦……
随即粗鲁的一把推开她,怒骂「臭丫头!」同时从地上跳起来,任由她摔倒在一旁。
他有一张倾世的容颜,长得万般的好看,配上紧实修长的身子,人人都说他好看得不可思议,也是后来她才明白,第一次相识时他为什麽会很不客气的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她。
因为那张极好看的脸,女人喜欢轻薄他,会往他身上蹭,吃他豆腐,令他感到难堪。
所以他对主动扑到他身上的女人不是很有好感。
他瞪了她半饷,脸色由愤怒却逐变转成疑惑不解。
「妳为什麽哭了?摔疼了吗?」他上下打量她一眼,然后拍拍脑袋,万分不解的说:「不对啊,妳跌下来,肉垫是本大爷,我都没叫疼也没哭,妳哭个什麽劲儿?」
她痴痴的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啦啪啦掉下来。
他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会说话,会呼吸,会生气,会耍赖……
她愿意拿出所有的一切来换回这一刻。
这正是他们之间,命运的交会点。
他若改变了她的命运,他与她会相伴相随,朝朝暮暮,恩爱到白首。
事实上,她改变了他的命运,结果玦哥哥死了,安代山死了,聂太妃死了,端敬,伟程,俞大将军……所有人都因他而死,俞哥哥则为了她终身未再娶,而最后,连他也死了。
如果能再选择一次,她不会再走向那条坎坷的伤心路。
他突然神色一变朝她扑了过去,这次她没有躲开令他摔进泥巴裡。
转瞬间他已搂着她闪入崖下的树洞内。
在他的怀裡温暖又安全,那是她所熟悉的气息,她将手环在他的腰上,含着笑,大大方方的依偎在他的胸膛裡。
崖上传来山贼的啐骂声,他们找不到她,悻悻然的骂着走开了。
他看着她,脸色略红,然后推开她,挠挠头,尴尬的说:「喂,臭丫头,妳把本大爷抱得那麽紧做什麽?」
「天快黑了,你带我回去罢。」她笑着说。
「带、带妳回去?」他大吃一惊,退了一步。
「是啊!」她点点头,「满山的山贼正在找我,只有你知道如何避开他们,而且山上黑的快,再不回去我会被山狼给叼走,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她主动提醒他的良心。
他却瞥了她一眼,犹豫了半饷。
「我会打扫,洗衣,作饭,会让你像城裡的大老爷般服侍着你!」
他听了眼神一亮,似乎有些欢喜又有些不相信。
「真的,妳什麽都会做?」
「嗯。」她轻轻应道。
她不会打扫洗衣作饭,可她会替他缝衣纳鞋,会嘘寒问暖,会为他生儿育女,会陪伴在他身边,看着日昇夜沉,不再让他感到孤单。
「看在妳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本大爷就收妳当丫头吧。」
于是他便引着她往深山裡走。
当晚她连柴火都点不着,他才惊觉自己上当了,很是鄙视的看着她,连骂几声没用的臭丫头,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打理一切。
这一次她很大方的让他看她洗澡,不再扭捏,这才发现他其实是在盯着她身上的瘀青瞧,然后闷不吭声的出门,回来后带上两套半旧衣服及一捆结实的绳索。
她大方的起身让他替她涂药,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饭后,她替自己整理舖盖,他在旁边说他的床不给女人睡。
她说,等成亲了,她再上床睡。
他愣了一愣,瞪着地上的绳索不说话,片刻后爬上床倒头便睡。
她把绳索从窗外扔出去,关上窗,躺进地上的舖盖笑盈盈的替自己拉上被子。
明天开始会起漫山的大雾,她会做健子,拿碎布做球,陪他玩儿,让他觉得她比廿隻烤鸭还值,然后等着云雾散去,安代山回来。
他回来后会让他们成亲,这次她不再逃走了,她也不要去城裡做什麽新衣服,直接拜堂完婚即可,然后等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是一个极漂亮的儿子,然后又是儿子,接着是女儿,然后又是儿子,一个接着一个出世……
等到太上皇回宫之后,她再带着他跟儿女们回去认祖归宗,祭祀龙氏的先祖们。
她含着笑沉沉睡去,做了很甜美很甜美的梦,再度睁开眼时一缕金色阳光从杏色纱窗透了进来。
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白色迷雾,她猛地坐起,抬眼望去,透过芙蓉帐幔发现房间变大了,屋裡陈设简洁,却件件精细皆是名家手笔,月池正拖着下巴杵在桌上打盹。
她忙着起身将月池给惊醒了。
「陛下,您终于醒来了!」她迅速奔到床前,满脸的担忧。
「醒来?」
「是啊,您一直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的已经连续七天了……」她急忙道:「姜太医在外间候着,奴婢马上去请他进来。」
「等等!」她扯住她的袖子,满脸不安的问:「龙儿呢?他在那裡?」
月池听了却是脸色陡变,主子显然是病糊涂了,她不知该如何回话于是便吱吱唔唔了半天。
「快说!」她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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