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停!」聂毓竹立刻喊停,马车剧烈的震动了一下,蓦地停了下来。
他迅速地跳下马车,快步至马车前方居然解下了一匹马。
金世英急忙撩开车帘,吓得忙问道:「阿竹,你要做什麽?」
「我去帮你们断后,妳带着琛儿赶快逃!」聂毓竹慎重的说。
「不!不可以!」听他如此决定,金世英吓得落下泪来。「你不可以这麽做啊,你不可以丢下我们母子啊!」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妳跟琛儿,我带着家丁护院去后方拦住追兵,可以拖上一段时间,妳们驾着马车一路上不要停,往西走……」他从袖子裡拿出一个小绣袋,塞入她的手裡道:「裡面是今州的郡王印信跟兵符,这是女王收琛儿为子的礼物,一直放在爹那裡,你们先到今州去,等安全了再返回益州。今州距离皇城太近,你们又没人照顾,我不放心,妳一定要带着琛儿返回益州,益州有你爹在,金氏他最有力量,在那裡没人敢动你们母子一根毫髮。」
金世英颤抖的手打开小绣袋,裡面果真是今州的印信跟兵符。听说他最爱今州项城……,她把他生前最爱的地方送给琛儿了?
那麽她知道了?她知道琛儿是他的血脉了?
今州是个非同小可的州郡啊,物资丰盈,兵肥马壮,离皇城又近。琛儿除了益州还成为今州的郡王了,加上改回了龙氏……
难怪崔太后会派人来追杀他们一家人了,她要的是琛儿的命啊。琛儿姓龙,崔太后必然如芒刺在背。
她心裡猛地惊慌,不自觉的握紧卷轴,她手上握的正是太上皇遗诏,诏曰:若龙氏嫡子发生变故,龙子玥与金世英所生之子龙承琛得以继承大统,即帝位。
这是足以让琛儿名正言顺继位的诏书,不是以过继之子的身份,而是以龙氏之子。
她的琛儿是个货真价实的龙子啊,龙氏江山的主人。
思索中聂毓竹已经替她将车帘放下,并对着车伕喝道:「快走!」
马车才行走两步,金世英却将卷轴塞给儿子,突然跳下车来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马车又立刻停了下来。聂毓竹立刻一个大步向前扶起她,恼道:「妳在做什麽?」
她却紧抓着他精实的臂膀不放,摇摇头,哭着说:「不!不可以,你没有必要为了守护我们母子而死啊。」
聂毓竹沉着脸道:「妳跟琛儿是我聂毓竹的妻儿,我不保护你们还算是个男人吗?」他抓着她肩打算把她推入马车裡,她却转过头急着嘶吼道:「琛儿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聂毓竹愣了一愣,突然轻轻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金世英哑然失色。
「我知道琛儿并不是早产。」他语气缓了一缓,开口道:「因为……我不能生育。」
在她讶异的神情中,他面有赧色,徐徐道来,「我在廿岁那年跟公主定了亲,打猎时却受了伤,我爹遍请了名医,他们都说我不能生育了,从那一天开始,我睡了屋裡的丫头,我好害怕自己不是个男人了,虽然已经有个公主未婚妻却仍不顾皇室体面,在外面到处追求女孩子,开始纳妾……,只是为了証明自己还是个男人,我很傻吧?」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麽不告诉我呢?」她用袖子抹泪,别过脸去,「你让我很难堪……」
他将她搂进怀裡,安慰道:「妳以为我会在意琛儿的亲爹吗?我在意的是妳跟琛儿啊,毕竟这是妳嫁给我之前的事了,我聂毓竹不是个无量的男人,无论如何我还是琛儿的爹,我聂毓竹永远是他的爹,不管他是不是俞家的种……」
「俞家的种?」金世英一脸的迷惑。
「我跟踪俞仲凡到客栈的那一天,看到他半夜从妳的房间裡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