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日御花园见到胭脂后,崇祺对胭脂一直念念不忘,雪白肌肤上的腥红鲜血和咬紧牙关上的目光坚定,崇祺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着了魔,心中有颗种子落地有声、植根心底,经历了一场绵绵春雨后,正在等待破土萌芽。
崇祺走进七王府,问道:“你们王爷可在府中?”
下人见崇祺到来,忙跪地禀报:“禀六王爷,七王爷正在湖边抚琴。”
崇熙有心情抚琴,想来胭脂已是无碍,崇祺兴趣正浓,便向下人挥了挥手,命道:“我自去瞧瞧,你们无须通报。”
下人忙道了声“是!”,然后起身为崇祺指路走向映日湖边。
来到湖边,崇祺正好看见胭脂如蝴蝶般,在琴音缭绕下翩然起舞。早就听说崇熙精通音律,只是崇祺对音律并无兴趣,所以也从来没有听过崇熙抚琴,今日来到七王府,听到这绝妙琴音,不禁也感叹着高山流水。特别是见到胭脂舞姿虽说比不上当年乔贵妃一舞倾城,但也清丽脱俗,多了一份俏皮清新。与那日御花园所见大为不同,就像此刻风中阵阵桃花纷香,更称得上雨后鲜香。
崇祺呆立在原地许久,待胭脂一舞终了方才拍手,声响惊动了崇熙与胭脂,两人双双收束了笑容,胭脂收起舞姿慌忙走到了崇熙身边。
崇熙看向下人,斥责道:“真是愈发没规矩了,六王爷前来为何不通报?”
下人见崇熙生气纷纷跪下,崇祺却挥了挥手,笑道:“不怪他们,是我听说你们在湖边抚琴起舞,一时好奇便自己过来看看。”
崇熙打量着崇祺,崇祺虽是在与崇熙说话,但眼神却始终落在了胭脂身上,眸中是藏不住的欣喜,这种欣喜崇熙自是清楚明了,当年在北衡县遇到胭脂后,他的眼神想必也是如出一辙。
崇熙和胭脂相视一眼,崇熙看向崇祺问到:“六皇兄今日怎么有雅兴来我这里?”
崇祺双手叉腰,笑声爽朗,道:“今日下朝见久雨放晴,便想着来看看你。”
崇熙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六皇兄难得来此,不如我们移步去大厅饮茶吧?”
崇祺点头允可,下人们引着崇祺往大殿去,崇熙将古琴交给了下人送回辰风楼,胭脂走到崇熙身后推着木轮车,与崇祺一同向着大厅走去。
“六皇兄鲜少来我这,今日来此可是有何要事?”崇熙问。
崇祺笑道:“本来早想来看看你,只是一直事务缠身,耽搁到如今罢了。”
这话听着有些虚情假意,可也并无不妥,毕竟皇城这里就是如此,难见真心实意。
“多谢六皇兄记挂了,我这近日来了些好茶,还请六皇兄品尝一番。”
崇祺与崇熙边走边说话,眼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胭脂,颇有深意道:“你这必然是好茶。”
二人一路寒暄,胭脂却一路沉默,收起了方才与崇熙的玩笑,不露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