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兄明面上是要扣押三皇兄,实则却是杀鸡儆猴,想要警告本王不要对皇位有非分之想,只要有他在,西琉江山固若金汤,谁都妄想撼动。”
“小人之心。”
胭脂对崇武做法嗤之以鼻,崇熙却道:“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胭脂沉思片刻,终于问到:“只是皇上当真会处死三王爷吗?”
崇熙若有所思道:“一步错,步步错,就算皇上想要留三皇兄一命,可有五皇兄在想必也是很难了,最多留他王府平安,只当是全了这段兄弟情义。”
“这么些年了,五王爷依然还是怀疑你吗?”
崇熙冷笑,想起了这么多年来崇武对他不断试探,似乎乐此不疲,而他也早已经习以为常。
“他除了六皇兄是谁都不信的,不过就算他怀疑我,但我七王府也在崇纪作乱中伤亡惨重,我想他暂时应该是不会将心力放在我身上,”说着,崇熙打趣起来,“胭儿放心,本王性命应该无忧。”
听到此话,胭脂突然握紧了崇熙双手,道:“幸好王爷早猜到三王爷会突袭皇城各大府邸却故意放过七王府,以此嫁祸于你,提前谋划,派人引了那批杀手死士攻入咱们王府,不然此次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说到这,胭脂忽然愤道,“这个三王爷也是心狠手辣,为了给自己脱罪,居然嫁祸于你,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罪有应得。”
崇熙冷笑道:“崇纪早已摸清崇武对我当年堕马一事疑心不减,若是说我隐忍多年,只为有朝一日能报堕马之仇,从而设计了今夜皇城之乱,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而且就崇武而言也一定会相信。”
胭脂恨道:“崇纪真是狠毒,即便被凌迟也不为过。”
崇熙却似乎看透了此间人事,淡淡说道:“皇城这趟浑水里谁又能独善其身呢?不过,”说着,终于轮到崇熙问向胭脂,“你是如何知道我派人引了那批杀手死士攻进七王府?”
胭脂轻笑道:“我看到你交给九易的那枚黑子,再想到那两坛大漠‘不归人’,猜想王爷应是早就洞悉今夜这场鸿门宴了。不过今夜借此契机把王府中的眼线清理一番倒也省去了王爷自己动手的功夫。经历今夜这场劫乱,各家都自顾不暇,暂时也顾不上往咱们王府续插眼线,王府里总算可以太平一阵了。”
胭脂想着今夜既解了燃眉之急,又缓了王府之乱,倒也是一举两得。但崇熙听着这话,神情变得有些矛盾,他拂了拂胭脂脸颊,道:“本王忽然不知那年将你带回皇城是对是错?”
听到此话,胭脂赶紧将脸颊贴在崇熙手心,笑道:“若是那年王爷不带胭儿回皇城,胭儿也会来皇城寻王爷,王爷此生都甩不开胭儿了。”
崇熙欣慰一笑,确实,若非胭脂,这些年来他也许不会如此快乐,若说皇城凶险如履薄冰,那么胭脂便是崇熙这些年来唯一的快乐。
想着,崇熙再叹一口气,看着马车外,道:“有人在白日狂放,也有人在暗夜潜行,人生百态,世间炎凉,经此一夜,尽显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