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闻言露出奸猾的笑容来,连连摇头道:“不不不,赌桌上的规矩我懂,俗话说的好,见好就收,不然颗粒无存,咱儿就今天晚上吧,四菜一汤就成,翠月楼的烤鸭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吃到了,一想起来我肚子里面就好似钻进去一直青蛙,呱呱乱叫呢。”说到这里豹子抹了抹嘴巴,他是真的淌出了口水,显见是真馋了,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吃一顿好的了。
早管事干咳一声,随后笑道:“豹子,一顿酒菜而已,太小了,敢不敢赌个大的?”早管事将敢不敢咬得特别重。
“小的不敢!”豹子很没品的直接畏缩了。
郑守此时也笑了起来道:“铁公鸡就是铁公鸡,豹子不敢我来赌,早管事你说吧,怎么来大的?”
早管事松了口气,随后笑道:“那小子要是能够在缸中呆上两……不,三刻钟我就请你们两个吃花酒,不去翠月楼了,咱们就去湘雨楼。”
豹子瞪大了眼睛,一惊一乍的道:“早管事你疯了,咱哥仨在湘雨楼一顿花酒吃下来得你一个月的工钱啊,你真舍得?我这辈子还没进过湘雨楼的大门呢。”
早管事看了眼远处的大缸,随后再次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如同诸葛亮般的点了点头,挥斥方遒的道:“有何不敢?郑老大敢不敢?”
郑守摇头苦笑道:“您老儿就别玩激将法了,不过我胸中憋闷,倒也想好好热闹一下,陪你赌一把。”
早管事脸上紧绷的肌肉彻底松弛下来,伸出大拇指笑道:“果然是咱们公主府中第一好汉。”
两刻钟过了。
早管事脸上有些许不自然,不过也不怎么在意。
眼瞅着三刻钟都要过了,早管事一张脸都绿了,这一顿花酒吃下去,三两银子或许还不够,约莫着还得再添上一两,这一次他可就不是肉疼而是心疼了,剜心一样的疼。
早管事倒不是真小气,他家小子早到很争气,学问一流,十三岁便中了秀才,从那个时候起,早管事就省吃俭用,将所有的钱全都攒着,早到苦读三年,今年正准备进京赶考,早管事将所有的银钱连带自己的棺材本都砸出来给小子做盘缠的,今天若是赢了皆大欢喜,若是输了,家里的抠门婆子不得掐死他?
眼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早管事心中越来越烦躁,身后的那个豹子尤其讨厌,紧张得大口喘气,喷得他后脖子冰凉冰凉的。
靖公主此时都停下了对练,专门看着大缸,能够在这蒺藜缸中待这么久的确实很少见,靖公主知道火奴生活环境极差,别的不说从耐力上来说讲确实远比火毒城中的人要强上许多,这也是靖公主和火奴们对练了一段时间后感悟出来的,但她也没有料到方荡竟然能够待这么久。
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响,蒺藜缸中钻出一个身影来,早管事哎呦一声跌足叫道:“出来啦!哈哈……”
第三个哈还没有吐出来,早管事嘴巴就僵住了。
钻出来的不是方荡,是鸽子,就见鸽子哎呦呦的大叫,从缸中蹦出,落地的时候又是一声惨叫,连忙跑到一边打开小缸,擦抹止痛药酒。
三刻钟刚过,一只手从大缸之中伸出来,一抓缸沿儿,方荡从缸里缓缓爬出来,此时的方荡浑身上下全是腥红的血斑,远远看去,犹如一个血人一般,至于方荡的衣服,早就磨烂了,连渣都没剩下一点。
早管事一张脸阴沉如水,这坏家伙就像是专门在和他作对一样,要是方荡早出来哪怕一点点,他也不会输的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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