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绾烟倏然一笑。
“要是梁国发生内乱呢?”
赵诏想不明白她这句话,“敢问殿下何意?”
“大皇子造反。”她眸色暗沉。
最后,赵诏亲自从后门送她离开。
马车上,陆承宣看到她脸色苍白,忍不住担心:“殿下伤势如何?”
“千秋包扎过了,无碍。”她挑起帘子,往日热闹的长街如今异常清冷,百姓倒是早闻到风声。
“承宣想不明白,”陆承宣拿了张薄毯盖在她腿上,秋墨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制止,“殿下如何得知大皇子会造反?”
大皇子造反一事不仅毫无迹象,而且没有必要。
虽然现在未立太子,但各朝各代一向是立嫡长子为储君,等梁帝一去,大皇子自然会登基,最多不过十来年,大皇子怎会等不起?
换做是他,有这般稳妥的方法,不会选择冒险。
“本宫在皇后宫内遇刺,楚军压境她难逃责任,必然失势,这时候难免有人起别的心思。”
“殿下是指德妃?”
楚绾烟没否认:“德妃父亲是三朝帝师,朝堂上大部分言官都曾是他的门生,外界传闻四皇子沉迷音律,本宫却不信他外祖家对此坐视不理。”
不管四皇子是不是故意迷惑外界,德妃知道皇后被罚,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德妃母族虽然势大,想与皇后抗衡,怕是万万不能。”秋墨突然出声。
陆承宣看了眼闭目养神的楚绾烟,轻声道:“仅凭德妃自然不够,你别忘了,还有巡王。”
秋墨依然不解。
陆承宣无奈道:“梁帝收回给福柔赐婚的旨意,巡王心中必定不满,对于这个独女他向来是疼得紧,若不是因为凤阳公主,福柔也不至于连个侧妃都做不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秋墨全然明白了,到了后门,马车也停了下来。
她先下马车,在下面扶着楚绾烟。
见殿下脸上波澜未惊,她就知道,殿下深谋远虑,不是常人所及。
陆承宣也真心实意佩服她。
不是因为今日为长公主所救,而是惊叹她算计人的时候,把自己也算在其中。
她不知道皇后有没有和原善勾搭,但是她清楚,不仅皇后想对她动手,知道她来宫中,原善肯定也按捺不住。
将人心算的分毫不差,着实可怕。
刚下马车,夏书眼尖地看到楚绾烟便装上的血迹。
她惊呼道:“殿下,您伤口崩开了。”
楚绾烟脸色苍白如纸,她低声道:“别声张,去找千秋。”
长公主受了重伤,还为自己奔波,他却没看出来她在强撑,陆承宣心里百感交集,袖中的拳头握了又松。
这份恩情该如何偿还?
怕是还不清了。
如她所料,当晚梁国皇宫果然出了变动。
梁帝中毒身亡,被查出是贤妃所为,太医在梁帝的膳食里验出剧毒,而他正好是在贤妃宫中用膳。
贤妃和五皇子被押入天牢,德妃却突然说背后凶手另有其人,众人追问,她却笑而不语,目光看向皇后寝殿。
由于梁帝生前未册立太子,他又没有留下遗旨,朝堂各派开始站队,对于该谁登基,争论不休。
“按照祖制,大皇子登基名正言顺,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大皇子为了黎民百姓着想,择吉日登基。”说话这位老臣是礼部尚书,显然,是皇后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