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红了夜幕,浓烟飘了百来里地。
所有关注楚绾烟的人全部动了起来,有惊慌失色的,有得逞报信的,还有隔岸观火的。
待新帝率领禁卫军赶到时,长公主府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禁卫军从灰烬里挖出百来具烧焦的尸体,其中一人经证实,确认是楚国长公主无疑。
在现场,还有一具孩童尸体,约莫十岁左右,据之前的眼线来报,孩童名为楚稷,是楚国先太子楚儒之子。
先太子楚儒自从狩猎失足坠崖,便杳无音讯,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如今得知他尚在人世,且还有一子,众人并不吃惊,反而更加确定了那具焦尸正是楚绾烟。
国师府也收到了消息。
“据仵作验尸,确认那位……正是楚国长公主,且在她肝脏里发现累积已久的毒素,还有,她死前不久中过毒,死后才有人纵火。”
南辞站在窗前很久没有出声,窗外枯树抽出了嫩芽,小草也从泥土里冒出了头,有清风吹过,吹得木窗吱吱作响。
就在风隐以为他不会回应,想躬身告退时,他伸手扶上窗棱,“去把她带回来。”
知道主上口中的“她”是谁,风隐有些犯难。现如今楚无忌的尸体被严加看守,梁国内外的人都盯着呢,偷回来,哪有这么容易。
南辞知道他在想什么,淡声道:“梁楚要开战,趁乱将人接回来。”
风隐领命而去,南辞负手而立,掌心紧握着一枚玉佩。
能证明楚绾烟身份的玉镯红鞭都已找到,加上她体内常年累积的毒素,做不得假,大部分都已相信,那位不可一世的楚国长公主,确实以这样不可置信的方式身亡。
楚夜不管她是不是诈死,出兵的借口已经找到,当晚便不再耽搁,挥兵南下。
正在梁楚两国打得不可开交时,晋国按照之前的约定,加入了战局。
只是晋国皇帝突然坐地起价,又要了边关一座城池。
梁国新帝虽有怒意,却也知道,以目前形式,晋国若不出战,梁国不足与楚国一战。
南辞在国师府足不出户整整三天,对于外面纷扰战事他充耳不闻,楚绾烟的尸体被葬在长公主府废墟之下,风隐还在老树下挖了两坛桃花酿。
夜色微凉。
南辞眼神迷乱,桌上两坛桃花酿快要见底,他懒懒倚在软榻,一条腿稍微弯曲,另一条腿伸直抵着桌腿。
目光随着手中的白玉杯转动,他轻笑一声,仰头,一饮而尽。
他在见到尸体后就清楚,不是她。
她从他这顺了块玉佩走,且贴身携带,风隐找遍了废墟,并未发现。
而且他相信,以她的本事,不会轻易中人算计。
只是有些后悔。
那日听闻她受伤的消息,没有去见她。
她应该是,恼了自己吧?
这些天梁国乱成一团,边关持续了半个月的战争,又过了半个月,梁楚晋三国卸下劲来,休战观望。
他们闲了下来,陆承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