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下山的时候,在山脚捡到了个血糊糊的家伙,颇废了番力气才把人拖回破庙。亏得她现在力气大了许多,而这个人也还有些许意识知道配合,不然还真没有办法拖这么大一个人回来。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恰赶上狗子哥回来休息,于是两个人合力把人架到破庙里面,又是打水又是擦身,总算把这人身上的血污给清理干净了。因着此时正值正午,太阳猛烈的很,林念还把窗帘都给拉了起来,让伤者可以躺的更舒适一些。
此时的破庙比两年前已经大有进步,早在第一年的冬天,林念就拉着手巧的木头哥带着其他小伙伴们一起编了好多厚厚的草帘,挂在窗户和门框上充做窗帘和门帘,还编了不少的草席子充当床垫和被子御寒。
如此,小乞丐们过了一个终于不是那么寒冷的冬天。自此,大家对编制品的热情大涨。
到了夏天,大伙还换上了薄一些的窗帘和门帘,既能遮阳,还可以挡住蚊虫,不知道有多惬意。
随着血污的擦除,伤者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不是城南的赵君行吗,”狗子哥捏着湿麻布,说:“他怎么会在咱们这里?”
“许是和人干架输了逃出来的?”林念说着,接过狗子哥手里的麻布,放进水里洗干净,然后端着乞丐窝里的重要财产——唯一的一个陶盆走了出去,将水倒在门口。
夏日正午的太阳很快就会把这些水给蒸发掉。
她倒完水回来,随手将陶盆放在一边,然后将麻布晾在盆边,转身坐到狗子哥旁边:“不过他这伤可真够重的,我刚清理的时候看到他左边胳膊好像断了。”
“可不,怕是又在和城北的那群波皮抢地盘罢。”狗子哥摇头道,“他们这些人,整天不打架就皮痒。”
两个人随意聊了聊便各做各的去了。后来回来的大伙最多好奇的看上一眼,也都放在一边不管了。
小乞丐们生活在社会底层,天生天养,这些事情见的多了,也就不当一回事了。左右他们看到就顺手救了,也没多麻烦,至于人能不能好,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晚上,小乞丐们三五一群,在破庙门口或坐或躺,悠闲的吹着凉风,聊着天儿。
小乞丐中最小的小哥仨儿神神秘秘的靠在角落里,交流起今天的收获来。
“石子儿哥哥,我今天讨了好大一块馒头,还是红豆馅儿的,可甜可好吃了。”小胖舔着嘴角开心的说,“我和豆子哥已经吃过了,这块是留给你的。”
“这是我抓的蚂蚱,来,今天每个人有三只哦。”小豆子也开心的拿出了自己的收获。
“大家今天都好厉害,”林念说着,也拿出来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布包,“我今天也抓到了一只麻雀。”
“哇!石子儿哥好棒!”小胖兴奋的欢呼。
林念今天抓到的麻雀很小只,大孩子自不会去跟他们争,索性就只三个孩子一起分了分。
她把小麻雀去掉内脏洗干净之后,在肚子里塞满了冬天吃剩下的果子干,还放了一些香草进去,然后裹了泥巴埋坑烧熟,麻雀肉染上了果子和香草的清甜,味道相当不错。
三个孩子珍惜的把婴儿拳头大小的麻雀吃了个干净,连小节的骨头都嚼碎咽了下去。
林念还吃到了久违的红豆包,还有烧的干干的蚂蚱腿。
拍了拍依然干瘪的肚子,几个孩子开始了日常幻想。
“麻雀真好吃啊,就是太小了。”
“等我将来有钱了,一定要吃掉一整只鸡。”
“我也要!”
“我觉得我能吃两只哎。”
“不光要吃鸡,还要吃好大好大的白馒头,里面放好多好多甜甜的红豆!”
“哈哈哈……”
“睡前要刷牙漱口哦。”这个是林念,她在发现木头哥的手艺之后,就请他帮忙编了好多长条的草棍子充作牙刷,并且强烈要求大家都跟着养成了刷牙的习惯。
“啊,好麻烦……”
“这样才能有一口好牙齿啊,你也不想像老杜叔一样最后牙都掉光光,有肉吃都咬不动吧?”
“好吧,为了肉……”
赵君行,南区的乞丐头目,本名叫做赵小四,据说是一个落魄的老秀才帮他取了君行这个名字。他很喜欢这个名字,便再也不让人家叫他做赵小四。
因着这个名字,他一直自负君子,平时做事倒也颇讲义气,且从不会随便欺负他们其他区的小乞丐们。因此,林念他们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第二天,赵君行醒了过来,便自己拖着骨折的胳膊默默走了。此事便这样了了,大家也都没有多在意。
后面就听说,他去了医馆接好了骨头,养好伤之后又带着小弟和癞头那群人打了好几架,最后抢回了一大块地盘,据说还是市集最繁华的那一片,他们靠收保护费就能赚一大笔了,油水多的紧。不怪得他打折了胳膊也要拼命了。
对于这些事,林念他们听听也就算了。左右,这样的事情也和他们没啥关系。西城区作为怀安县最穷的一块地界儿,一般的混混乞丐们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就他们这一群没什么战斗力的小乞丐才会当宝了。
然后一天傍晚,赵君行突然出现在了破庙里。
“那天就是你捡到的我罢?”赵君行在几个小弟的簇拥下,自在的盘膝坐在破庙中,眼睛直直的盯上了林念。仿佛没有看到对面一群小乞丐聚在一起,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们一行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成年混混,长期抢夺地盘的关系,身上都有一股子匪气。小乞丐们突然看到这样一群人闯进来,虽然自问没有做错过什么,但也莫名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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