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华昌没有待多久,便称身体不适要回去。
陈美达没有跟他一块儿回来,而是帮他叫了个代驾。
目送郭华昌的汽车离开,陈美达怒气冲冲回到客厅。
“爸,妈,你们怎么回事?”陈美达气呼呼地大吼,“不是说好不谈这事儿吗?”
“嚷嚷什么?大惊小怪的!”陈父不满地皱起眉,“反正公司早晚得都会交到你弟弟手里,我们也是变相地提醒华昌,是时候让子言接触公司的业务……”
“爸!”陈美达瞪大眼,“子言才十三岁!他懂什么?”
“正因为他年纪小,才更需要提早培养!”陈父猛烈地咳嗽几声,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缺氧。
“美达啊,别气你爸,他最近身体不好!”陈母一边说一边把女儿拉到小花园。
陈美达不断地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两人无后,作为家族企业自然要考虑到继承人的问题,从亲疏上来讲,陈子言的确是最佳人选,可是郭家又怎么可能把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拱手让给外人?
虽然郭家从来没有明确表态,但其实郭华昌的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妈,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得慢慢来!”陈美达无奈地叹气,“现在你们来这一出,让我以后怎么跟他谈嘛!”
“我和你爸不是着急吗?”陈母握住陈美达的手,表情凄苦,“子言什么样,你比谁都清楚!要再不加以管束,我真怕他跟你一样……”
陈母没有再说下去,但眼神里的担忧,却是显而易见的。
陈美达咬咬牙,没有接话。
母亲没有说出口的话,她是知道的。
废物。
在她和陈子言差不多大的时候,经常从陈父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那时的她也很叛逆,热衷各种户外运动,十二岁就能横渡长江,十三岁考到潜水执照,十四岁玩滑板拿了个全国冠军,还顺便拿了个国际健美操金奖。
可这些成就,统统被陈父陈母视为不务正业。
不过她得承认,她的学业一直很烂,以至于父母都不愿意出席家长会,每次都由司机代劳。
现在陈子言似乎跟她走上同一条路,唯一不同的是,她这个弟弟没有受到父母的责骂。
大概因为他们真的老了吧!
不过陈美达还是蛮心疼弟弟的,他的人生已经被规划好,而她这个姐姐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这一天的到来,让他在有限的时间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美达,那个女人……肚子没动静吧!”陈母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让陈美达心中的那根刺扎得更深了些。
“我每个月都会跟她见次面……没可能的!” 她淡淡地回答。
心口就像被利刃切成两半,汩汩向外流血,令她剥肤椎髓的痛与寒。
那个女人不仅存在于自己丈夫的口中,心上,还是她无时无刻得警惕和防范的对象。
对郭华昌没爱情,但并不代表她乐意与别人分享她的丈夫,但现实如此她不得不低头。
陈美达无法想象,这十几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