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包烟。抖着手拿出了一根，想要点上。
这玩意是他爸死那会儿染上的。那些日子他愁破了头，心里没有发泄的出口，于是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包烟。
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能缓解压力。
“你说过，要戒掉的。”一只素白的手突然出现在眼前，抢走了他手里的打火机。
他抬起头，一个和他一样穿着校服的姑娘站在他眼前，整张脸被白色的棉线围巾遮住了小半。她正垂眸看着小小的打火机，手指异常灵活得拿着它转了几圈，紧接着面无表情地收进了口袋。
“顾小昕，还我。”徐子钰正心烦，最见不得人打扰，语气中缠绕着在这个寒夜也能感知出的冷。
顾小昕眼眸一抬，那双一贯被学生戏谑淡漠的眼睛难得清澈透亮。她弯了弯腰，顺手抽走了他手里的烟，然后在他旁边坐下，从容地点了一根，递过去。
徐子钰闻到香烟的尼古丁味，正要接过，她又突然收回了手，直接按在了石凳灭了。
徐子钰被她一顿发疯的操作弄得要疯，暴躁地扯过她的手，低声问：“你再玩儿我试试？”
顾小昕挣开，又点了一根，递给他。徐子钰以为她乖了，手还没伸出去，她又直接摁灭了。
“试试就试试。”她淡淡地反驳。声音在辽阔的公园里并不大，一如既往的冷淡，却又参杂了恶作剧后的笑意，淡淡的，让人难以捉摸。
徐子钰看着她的侧脸。利落清爽的马尾让她整张脸都显露，一副性冷淡的样子偏偏生了一副极媚的皮相，此刻在昏黄的路灯下皮肤也像瓷一样白，眼睛缓慢地眨一下，长长的眼睫就扑棱扑棱的，鼻子又直又高，鼻尖正巧与她的围巾碰在一起，灯光下剪出了好看的弧度。
徐子钰能感知到她的静。只要她坐在这一动不动，周围的空气就会像静止了一样，连呼吸都像是亵渎。可一旦她开口或者做事，能让你额头发疼，恨不得把她毒哑了，省的破坏气氛。
虞市一中顾小昕，人美路子……不野，就是不走寻常路。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毕竟远远看着是个仙女，但一开口就想把她掐死的人，实在不多。
但徐子钰和顾小昕的私交其实不错，所以这换了别人能被他损死的操作，在她面前倒也不值得生气了。
“你就往死里作，换了别人早打死你。”徐子钰被她打了岔，也没了想抽烟的欲望。
“不会。”顾小昕摇头，“我好看，换了谁都不舍得。”
“……”得，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徐子钰耸耸肩，没了心思搭话。他本来就不是来搭话的。
顾小昕也没打算开口，从大衣的口袋里掏了两颗棒棒糖，剥了包装纸后塞了一颗进嘴里，一颗扔了给他。
徐子钰没拒绝，丢嘴里允了允，勉强接受了这甜掉牙的口味。
“下次别买这么甜的，难吃。”他叼着棍，嫌弃地吐槽。
“糖不甜能吃？别这么多要求。”顾小昕没管他的废话，手里拿着糖纸慢慢地揉，在夜里听着叭叭响，并不好听。
已经很晚了，公园里人少之又少，只有他们这声音特别大。
咬着糖各自安静了20分钟，顾小昕把吃剩的棍子用包装纸包住，察觉嘴里没了东西，觉得寡淡，终于开口：“在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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