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帝把几份折子,狠狠砸在三位大臣身上。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魏渊递交的折子,出奇的一致,好像互抄作业似的,抄的还是错误答案。
元景帝气的直拍桌子。
刑部尚书惭愧道:“陛下,此案疑点颇多,迷雾重重,微臣已经竭尽全力了。请陛下再宽限几日。”
大理寺卿则说:“微臣能力不足,请求告老还乡。”
“你们......”元景帝大手一挥,把桌上的折子、笔墨纸砚通通扫翻在地,气的浑身发抖:
“朕要斩了你们。”
三位大臣立刻跪倒,高呼:“微臣死不足惜,陛下保重龙体。”
这是对过台词的吗?
元景帝气炸了。
两侧的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一向喜欢和魏渊抬杠的给事中们也不说话了。
这案子当然还是要处理的,不过各方的意见尚没统一,太子一派想着如何帮这位储君脱罪。
其余派系则思考着如果废掉太子,未来的储君是皇子中的哪一位。
想法各不同,但有一点是大家默认的,就是先把事情拖一拖。福妃的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案子之后牵扯的国本之争。
那会是一场不啻于京察的腥风血雨。
各党派需要花时间斟酌,去站队,去布置。
像这种朝堂目的一致的情况,即使元景帝也只能无能狂怒,除非他不要真相,当场废太子......但多半会被内阁驳回。
“陛下稍安勿躁,微臣有事禀告。”王首辅出列,轻描淡写的把福妃案暂且揭过,道:
“据微臣所知,打更人衙门的铜锣许七安,并未殉职。于昨日诡异的复生,封爵之事,请陛下撤回。”
御书房内,响起大臣们的窃窃私语。
那姓许的铜锣还没死?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心情复杂。
元景帝愣了一下,收敛怒火,望向魏渊,沉声道:“魏卿,首辅之言是否属实?”
“的确属实。”魏渊作揖。
当即,就有一位给事中出列,大声道:“张行英谎报案情,欺瞒陛下,请陛下治罪。”
元景帝没搭理,看着魏渊,继续问道:“为何如此?”
“许七安并未死去,与叛军死战之前,服用了司天监的脱胎丸,力竭之后进入假死状态,直到昨日方才苏醒。张行英误以为许七安殉职,这并不怪他。”魏渊解释道。
脱胎丸.....元景帝一听,像是吃了苍蝇似的膈应。
当初他向监正求取此药,监正不给,推说已经没了。
可如今,一个区区铜锣,居然吃到了他求而不得的灵丹妙药。
“他是怎么得到此药的。”元景帝嘴角一抽。
“司天监的褚采薇赠予。”魏渊回复。
元景帝沉吟几秒,缓缓点头:“封爵之事撤回。另,着铜锣许七安,速来见朕。”
魏渊不动声色的点头,作揖道:“是。”
........
许七安收到传召,赶在午前,快马加鞭的抵达皇宫,经羽林卫验明正身后,放他入宫。
城门内,大青衣负手而立,等待多时,身边侯立着南宫倩柔。
许七安快步迎上去,喊道:“魏公。”
魏渊颔首:“陛下召见你,是为福妃一案。”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道:“封爵之事撤回了。”
还真撤回了啊,这条消息都发出来三天了,这也能撤回,不守规矩......许七安心里吐槽,道:
“我明白了。”
随着魏渊来到御书房,元景帝不在,穿蟒袍的老太监说道:“陛下在灵宝观,随国师打坐,午后才回来,且等着吧。”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
灵宝观,结束了打坐,精神抖擞的元景帝睁开眼,叹息道:“国师,朕何时才能结成金丹?”
道袍下,难掩丰腴身段,容貌倾国倾城的洛玉衡,闭着眼睛,声音悦耳磁性:“陛下何时能放下政务,潜心修道,金丹指日可待。”
元景帝盯着眼前的绝美道姑,她五官艳丽,有着勾人心魄的魅力,眉心的一点朱砂更衬托着宛如仙子。
可以亵渎的仙子。
元景帝又叹了口气,其实只需要双修,他便可更进一步。只是,即使是一国之君,他也无法强迫人宗道首。
且不说对方是二品高手,纵使武力可以压制,但双修之事,需两人心法配合,无法强求。
“国师何时能入一品?”元景帝问道。
洛玉衡微微摇头。
“唉,监正的心思,朕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当日朕向他索要脱胎丸,他不给,谁料今日朕得知,一个小小铜锣,都能享用此灵丹妙药。”
洛玉衡睁开眼,好奇的问道:“铜锣?”
元景帝摆摆手:“此人不值一提,朕先回宫了,明日再来与国师打坐悟道。”
他摆驾回宫,收到许七安已在御书房等待的消息,仍没有即刻过去,一番精细的沐浴后,终于姗姗来迟。
御书房内。
许七安朗声道:“卑职拜见陛下。”
元景帝目光锐利的盯着他,没提脱胎丸之事,也没夸赞这个铜锣在云州立下的功劳,直截了当的说道:
“前些日子,福妃坠阁身亡,此案背后另有隐情,朕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此案。否则,严惩不贷。”
许七安立刻作揖,九十度弯腰不起,高呼道:“请陛下赐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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