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愣了一下,红霞悄悄爬上脸蛋,狐疑道:“母妃会与你说这些?”
......咦,你怎么不上套,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我接下来还想毛遂自荐。许七安只好无奈的说:
“卑职开玩笑的。”
裱裱柳眉倒竖:“狗奴才,你敢调戏本宫。”
掐着腰瞪他。
“卑职还是个孩子,不懂什么是调戏。”
裱裱“呸”了一声,又觉得许七安说话很有意思,咯咯咯的笑起来,像一只小母鸡。
她笑容既纯真又妩媚,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
许七安跟着笑,心里则叹息一声。
先前,他的想法是假装不知道,先离开景秀宫,然后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魏渊,让魏渊火速捉拿琅儿,打陈贵妃一个措手不及。
但因为临安的关系,他难免犹豫了一下,虽然冷静下来后,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揭发陈贵妃。
不料陈贵妃段位也不低,可以预料,他前脚刚走,琅儿后脚就会因病去世。如此一来,陈贵妃将再无破绽。
“陈贵妃算是一个合格的后妃.......临安这么蠢的女孩,生长在宫墙内苑也不知是福是祸。”
回想起陈贵妃刚才的操作,确实机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召他过去试探一番。结果还真被她发现端倪。
后续那番坦诚布公的话,看似掏心掏肺,实则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只要解决掉琅儿,她就没有破绽,而许七安根本带不走琅儿,除非不想活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干脆就大方一点说出来,还可以博取我的信任.......然后抛出漂亮闺女当诱饵,如果我是个好色之徒,当时可能就上钩了.......
我有神殊和尚罩着,未必会当场去世,可也暴露了自身,元景帝这狗东西肯定会把我封印在桑泊,结局还是没变,玉石俱焚。
出了景秀宫,许七安推说还要要务处理,谢绝了裱裱下五子棋的邀请。
“小公公,宫里的事我已经处理完了,晚些时候,你向陛下汇报时,有些话能说,有些不能说,本官在这里提点你几句。”许七安沉声道。
小宦官闻言,摆出严肃的姿态,“许大人请说。”
“景秀宫的事,你要一五一十的告诉皇上。你得这么说:问询过景秀宫宫女琅儿之后,许大人脸色极为难看,似乎不想再逗留下去,连茶都没喝。
“可许大人还没离开景秀宫,忽然被贵妃娘娘留了下来,并请去后院......贵妃娘娘屏退所有人,在屋里与许大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奴才被留在院中不得进入,虽能看见二人在屋中,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谈话完毕,许大人心事重重的出宫了。”
许七安说完,从怀里摸出五两银票,以及景秀宫守门宦官那里讹来的五两,总计十两,不带烟火气的递到小公公手里。
小公公一边敞开怀,一边摆手:“许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收好银子,他仔细回味一遍许七安的话,自觉没有太大的问题,这才点头:“好,奴才一定照办。”
许七安当即离开皇宫,从羽林卫手里牵来的怀庆借他的骏马,快马加鞭赶回打更人衙门。
经守卫通传后,他进了浩气楼,来到七楼会客的茶室。
魏渊没在茶室,而是在与茶室相连的瞭望台,他坐在大椅上,披散着头发,一位黑衣吏员握着梳子,正给他梳头。
魏渊招了招手,“过来,给本座梳头。”
黑衣吏员识趣的把梳子递给许七安,转身离开茶室。
“魏公怎么在这个时候梳头?”
许七安握着梳头,从头往下,没有打结,一梳到底,心说还挺飘逸的。
“头发在佛门中,寓意着烦恼丝。”魏渊沐浴在阳光中,眯着眼,声音温和:
“梳一梳头,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了。”
什么意思?
今天的魏渊有点奇怪啊,什么叫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梳头没什么意思,卑职给魏公按按头吧。”许七安说道。
魏渊笑了笑:“试试!”
许七安把梳子揣怀里,五指张开,按住魏渊的头,轻柔的按捏穴位。
魏渊的呼吸声渐渐变缓,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此处登高望远,景色优美,许七安眯着眼眺望,感觉自己回到了人世间,远离了宫苑里的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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