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三千里啊,不敢想象,这种大事........为什么我之前没听说过?事关重大,要及时禀告魏渊。”
小母马狂奔着来到衙门,许七安把马缰递给门口值守的吏员,匆匆赶往浩气楼。
“许银锣,魏公刚下令准备马车,要进宫呢。”楼下的守卫回复。
要进宫啊........进宫也是和元景帝还有文官们扯皮,浪费时间........许七安板着脸:“废话不要多,进去通传。”
“是.......”守卫识趣的跑进楼里。
得到侍卫的确定答复后,许七安单手按刀,登上台阶,看见魏渊端坐在桌案后,蕴含着岁月洗涤出沧桑的眸子,温和平静的看着他。
他还是一袭青衣,但上面绣着繁复的云纹,胸口是一条青色蛟龙。
这是魏渊上朝,或进宫面圣时穿的朝服。
“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有事快说。”魏渊和心腹说话,语气不怎么客气。
“既然魏公这么赶时间,我就长话短说了。”许七安心肠也不好,直接掏出玉石碎片,轻轻一抖。
啪嗒......无头尸体坠落在干净整洁的茶室了,污染了洁净的地板。
魏渊有些被惊到了,眼角轻微抽搐,沉声道:“怎么回事。”
“李妙真今日抵达京城,目前借宿在我府上。”许七安道。
“嗯!”
魏渊颔首,对此并不关心,盯着无头尸体看,淡淡道:“但和这具尸体有什么关系?”
许七安咧嘴:“关系大了,这具尸体是她在距离京城八十里外发现的,被人一刀斩去首级,干脆利索。
“李妙真这个人呢,又好管闲事,于是召唤死者残魂,问明情况。谁知.......”
他刻意顿了顿,想卖个关子,但见魏渊脸色不太好看,心里一突,害怕自己下下下个月的工资会因为出门先迈左脚,而被扣除,当即说道:
“魂魄说了一句话,嗯,魏公您自己看吧。”
他取下李妙真给你香囊,打开红绳,一股青烟袅袅浮出,于半空化作一位面目模糊,眼神呆滞的汉子,喃喃重复道:
“血屠三千里,血屠三千里,请朝廷派兵讨伐........”
魏渊瞳孔倏然收缩,紧盯着残魂,目光锐利无比。
他沉默几秒,道:“你有什么线索。”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似乎笃定许七安必定有所发现。
果然,他赏识的小银锣从未让他失望,许七安汇报道:“卑职初步断定他是北方人,进京报信的途中遭遇杀害。”
把自己的推测详细的说了一遍。
“大奉近来并无战事,除了北边,魏公,北方的局势恐怕比我们想象中的更糟糕。可朝廷却没有收到相应的塘报?”
“没有。”
魏渊摇头,眉头微皱:“你怀疑镇北王谎报军情?”
许七安看了眼魏渊,“这并不值得奇怪,卑职奇怪的是,如果镇北王谎报军情,为什么衙门没有收到情报?”
打更人的暗子遍布九州,血屠三千里这样的大事,怎么会完全没有消息?
“年初时,我把大部分的暗子都调配到东北去了,留在北方的极少,消息难免堵滞。”魏渊无奈道。
暗子都调派到东北了?魏公想干嘛,打巫神教么.........许七安恍然,不再追问,“那魏公觉得,此事怎么处理?”
魏渊看一眼屋角摆放的水漏,道:“我先进宫面圣,尸体和魂魄由我带走,此事你不必理会。”
等许七安点头,他又道:“李妙真既已来了京城,那么天人之约很快就会结束,京城的治安会好很多。
“这段时间不知道混进来多少打探情报的谍子,好在有监正盯着,翻不起什么风浪。
“你让李妙真注意些,非常时期,不要随意出城,不要惹是生非,防备一下可能会有的危险。”
“可能会有的危险?”许七安反问。
魏渊再次看了眼水漏,语速极快的说道:“我只告诉你她可能遭遇的危险:一,危险来自朝廷。二,危险来自别国谍子。原因你自己想,我必须得进宫了。”
他劈手夺过许七安手里的香囊,快步离开茶室,边走边吩咐吏员:“带上尸体,与我一同入宫。”
............
御书房。
除元景帝外,首辅王贞文、户部尚书以及其他三品大员、公爵勋贵和都给事中,总共十六人齐聚。
脸色苍白的褚相龙站在群臣之间,微微低头,默然不语。
他服用过司天监术士给的药丸,很快就能下床行走,但经脉俱断的内伤,短期内无法恢复。不过,只要不运气动武,好生调养,月余就能恢复。
元景帝皱眉道:“魏渊还没来,不必等了!”
而后,他扫过诸公,道:“镇北王向朝廷讨要三十万两军饷,粮草、饲料二十五万石。诸位爱卿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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