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哥哥他没有……他……”
“没有什么?这般女儿思情之物,难道还是他自己绣的不成?”霍宁恼火:“我霍氏家风,忠勇刚正。你不肯读书练剑也就罢了,若胆敢学人轻浮风流,我绝不轻饶!”
“是……”霍安怯懦着,鬼使神差地遮掩道:“秦昭哥哥……回凤栖去了,以后也见不着的。”
霍宁阴沉着脸,起身吹熄了灯:“睡罢!”
“嗯……”
子时至末,霍氏院内方落寂静。一墙之隔煦王院内,却仍有躁动未息。
今日一场封疆大典,多少人心起伏。既有人忧愁恼怒,便就有人欢喜兴奋。似是那渴极之人见了井,落水之人抓了岸,其心潮之澎湃,思绪之振奋,直叫人辗转反侧,无法成眠。那煦王院内所住,便有一人,名叫李妙善的,正在房中搓手踱步,幻想着飞黄腾达,富贵荣华。
这李妙善本名付善,原是个苦出身。祖辈皆是贫农,到得他父亲这一代,更是穷的叮当响。付善作为家中独子,长到二十岁上,连件合身的长衫都裁不起,更不要说娶妻生子了。
十年前,那付善偶然听人说起,邻村一人入师李氏,在象山学习不过两年,便进了官府伺候太守老爷去了。如今一家子开宅建府,吃香喝辣好不舒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付善眼见现下生活无望,呆坐家中也不过等死,便央请父母,决意出去拼上一把。好在父母支持,卖了他两个妹子和三亩薄地,凑足了学费银子给他。
学费有了,二老又低声下气,四处借面借粮,做了八十余个窝窝,统统交给儿子带了,做个口粮。至于这一路上住宿开销,却是再没一点办法可想。
那付善就背着这么一袋窝窝,风餐露宿,千辛万苦才到了象山,拜在李孝工门下,做了妙字辈弟子,改名李妙善。
这李妙善因着年龄出身,心思敏感,事事要强,偏又资质平庸,毫无出众之处,前途堪忧。
三年苦学罢,声泪泣下求了少家主李瑜带他去辛邑,可把个千余亩的皇宫走了一遍,三十余位皇子皇孙,无一人肯收。
可巧这日苍玒正在府中,那苍玒原就是个心思浪漫之人,只道人活着第一要紧,便是一个情字。见那李妙善跪在脚下呼天抢地,备说身世之悲惨,学业之勤苦,亦不由得动情落泪,留了他在府上。连月俸都给双倍,好叫他寄钱回家孝敬爹娘。
李妙善原以为自此便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不想来不多久,便发现这苍玒一味风花雪月,从不过问政事。且因其生母早逝,娘家势弱,在宫中颇受冷待,若要靠他升官发财,倒比登天还难。
他在这煦王府一呆便是两年,初时也曾四处钻营打听,送礼使钱,想要换个主子。后来见这皇室内尊卑固化,似铜墙铁壁一般无法动摇,便也慢慢死了心。只每日想法设法地搜刮油水,中饱私囊,做个蠹虫罢了。
前些时日,苍玒与二秦到辛邑城中见那星盼,李妙善来回奔波,上下打点,捞了不少好处。因听说主子要参加封疆大典,便央请要一同前来。想着这各疆派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一堂,说不定便有人做了伯乐,相了他这匹千里马去。
大典这日,他因见着乌扬意气风发,强悍霸道,且有自立于世,抗衡中疆之势,当即便动了心思。回到屋中反复盘算,思量前程,闹了整夜不曾合眼。及听得钟楼报了卯时,便咬牙定了主意,整了衣衫直奔乌扬院中。
且说乌冲正在梦中,忽听得一人在外叩门道:“主子?”却是乌扬贴身小厮乌玄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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