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第一时间把林项和□□分手的消息告诉沈喻和陆川瑶。她俩知道的时候，高三的第一学期已经正式开始了。
两个人各自拿到了省二等奖和省三等奖，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纪方成自然是非常高兴，一抓住机会就要夸奖她们两句，顺便拉踩一下班里数学成绩靠后的小部分学生。这样的话他一直说到高考开始的前一天——班里人人听得不胜其烦，包括被夸奖的沈喻和陆川瑶在内。
而鹿晗和吴世勋两个人都拿到了省一等奖，已经确定要参加年底的冬令营。不过——不知是怎么了，这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回到栗山。
他们已经两个月没有回来了。赵婉青像往常一样在每周二的培训课上占座时，习惯性地转过头想跟吴世勋聊两句天却只看见空空的座位，这才认清了这个事实。
顿觉无趣，她短短地叹了一声，然后又想起温酒。
确实如赵婉青所想，温酒进阶梯教室时，非常不易察觉地朝赵婉青身后瞥了一眼，然后如梦初醒般收回了目光。
她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
温酒并没在脸上表现自己的情绪，还像平常一样把晚餐放在赵婉青面前，顺便和她抱怨了几句食堂有多么拥挤。赵婉青看着她如常的面色，也没有多问。
从鹿晗出发前的那个电话之后，温酒和他没再联系过。
她担心影响鹿晗的备考状态，连每天“早安”和“晚安”的问候都不发，生怕说起话来就忍不住要多聊几句，耽误彼此的时间。
直到今天，沈喻和陆川瑶回来，带来了两个男孩子的消息。
她们并没有听说获得一等奖的学生会有什么特殊的安排，下了车回头却不见身后的另一辆车，不由得也是满腹狐疑。
然而温酒听了只是“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去继续做语文作业。文科生的语文附加卷考纲里有十三本名著要一一读过，现阶段正进行的是《三国演义》。他们语文老师布置了一个费时费力的作业，要学生们精读全书，并整理《三国演义》每一章节的故事梗概。
“我可能还是比较喜欢《红楼梦》。”
她写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纪方成依然要求全班学生参加每周二的数学培训，谭世杰也有样学样，即便谁都清楚这两个文科重点班已经不会再有人去参加数学竞赛。但其实已经没有学生在听课——他们都在各做各的，写错题本的有，做摘抄的有，躲在桌子底下心急火燎看名著的更不在少数。
“下回不用再占这么前面的座位了。”看着赵婉青一脸懊恼地尽量低下头去避免被提问，温酒怼了一下她的胳膊，悄声说道。
下课的时候温酒一个章节刚好看到一半，赵婉青留下来等了她一会儿。到她看完夹好书签时，偌大一个阶梯教室已经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两个人收拾了东西，站起来回教室。现下未到十月，金桂正飘香，空气中还残留着阳光留下的几分暖意。两个人谈笑着，拐过了一个花坛正要往教学楼的方向走，突然有个人的声音从花坛后响起。
“温酒。”
叫的虽是一个人的名字，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熟悉的身体从背后抱上来，温酒垂着视线，任由对方握住手腕。
她问得很平淡，就好像鹿晗只是离开了五分钟，去排队帮她买了一杯奶茶。
“路上车子出了点状况，我跟世勋手机都没电了。”又不好借老师的手机给不同班的女生打电话或发短信。
她瘦了好些，手腕细了一圈儿。
“你这两个月还好吗？”
“还好。”
自从两个人认识，还没有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过。
“解析几何做不出来的时候，偶尔会想到你。”
“想你在就好了，我是不是长半轴又算错了，为什么椭圆的离心率会大于1。”
原本和温酒走在一起的赵婉青早悄悄退到了一边，无意间对上了吴世勋的视线。
场面就有些尴尬。吴世勋顿了顿，对她做了个“好久不见”的口型。
好久不见。
“我说。”
温酒朝这边说话时他们才意识到鹿晗已经放开她。这两个人对视一眼，露出了同样促狭的笑容。
“你们俩就不应个景抱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