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不够呢?”小月爸爸惴惴不安的问。
“你们补上。”易蓉说。
“我们、哪有钱啊!”
“我也没有女儿。”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向左走是手术室的电梯,易蓉带着简明直接奔着右手的大堂出口。
“诶,易律师,您不跟我们走么?”
易蓉脚步一顿,简明上去轻轻扶了一下她的肩头。易蓉扭头看了一眼,简明微微点了一下头。两人不再理会那对父母,快步走出医院。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易蓉才长吁一口气,仰面靠向椅背,闭目不语。
“怎么样?可以告慰自己的良心了么?”简明问。
易蓉摇摇头,但是呵呵笑了笑:“不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做了,还是觉得自己没良心。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不好。”
“你又不是救世主。做自己能做的,尽力就好。”
“可是——生命只有一次。错过了,不能重来。”
接下来一路无话,直到办公室。
简康和吴蔓在前台那里不知道说什么,看到这两人进来,一时都没有说话。
易蓉走过去,“许小姐那里,我来签。”
“可是她不是指定……”
“你告诉她,简明是我的助理,没有资格单独签订委托协议。如果她想做,就和我签。”
“你同意——”简康悄悄一指简明,迅速收回手。
“我不同意。我只是正经做业务。对于超出委托范围的事情,每个人都有理由和义务拒绝。”易蓉看了一眼简康,“还有,这钱——是我的。”
唉——
最后一句扎的心好疼!
下午,办公室里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
“我的继母伪造我父亲的遗嘱,独吞了全部财产,我想问一下该怎么办?”
易蓉让吴蔓端杯茶过来,请他慢慢讲。
来人姓钟,叫大良。十岁那年父母离婚,他跟着父亲生活。姐姐跟着母亲生活。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再婚,娶了现在的老婆谢小石。今年钟大良已经37岁,他父亲上个月月底的时候刚刚去世。留下一份遗嘱,将现在的住房和商业区的一个商铺,及所有的现金、股票全部交由第二任妻子谢小石继承。谢小石一直没有生育,但是有一个侄女一直在这个城市上学,姑侄两人曾开过玩笑,说等谢小石老了侄女给她送终,她所有的财产都留给这个侄女。
钟大良带过来一些资料,包括死亡证明,遗嘱复印件及公证文书的复印件,还有房产证明,但是对谢小石和她侄女的聊天玩笑话,没有任何材料佐证。
“既然遗嘱已经经过公证,从效力上讲,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您为什么怀疑这份遗嘱是假的?”
易蓉看了看遗嘱公证书。那个公证机构她也很熟,虽然是复印件,但是初步看来并不应该是伪造的。因为她如果真接下来,还要查的。实在没有造假的意义。
“因为、因为我爸写这个遗嘱的时候,是在生病。医生要给他打止痛针,谢小石拦着不让打,说只有签字才能打。”
“难道当时在场的人,没有阻止的吗?”
“谢小石和居委会的关系好,那些人都是她买通了的。”
易蓉沉吟,这就不好说了:“这样吧,如果您相信我,我们可以签一份委托协议。我去帮您看看这个事儿是怎么回事。”
钟大良显然有备而来,看了看合同就签字了。按照简康的要求,吴蔓拿来pos机,直接刷卡缴费。
临走,钟大良突然对易蓉说:“易律师,这事……请您一定要查清。钱我可以不要,但是这事儿,我得明白!”
易蓉一愣,这话——听着好像话里有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