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当即颧骨塌陷下去,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迅速一甩头,很快又恢复原样。
朱婉看得面色煞白:“我的天呐!这怎么可能?”
秦菱揉揉自己的眼睛,道:“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你这是不是魔术?”
秦笛“呵呵”笑道:“我跟川剧大师学的变脸术,这下你们该相信,我不会落在日本人手里吧?”
朱婉一直相信自家儿子,所以拍了拍胸部,勉强露出笑容,道:“你只要安全就好,别让我担心。”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决定再过几个月,等风声鹤唳的时候,将学校里的人撤走七成,不愿走的人,则留在魔都继续上课。
关于自行车厂和手表厂,秦笛就不准备搬迁了,因为这些东西属于消费品,跟战争并不直接相关。而且,被日本人封锁后之后,魔都经济迅速恢复,有一段畸形的繁荣。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民生汽车厂则因为生产的卡车被军方看中,再加上张锦江居中运作,被民国政府纳入战备资源序列,准备迁往襄樊一带。
虽然说襄樊一带也会失陷,但毕竟是内陆地区,不容易被日本人将机器设备搬走。
时间一点点流逝,渐渐滑入1937年。
1月3日,秦笛来到大伯秦汉良的家里。
大伯母胡英看见他,当即转过头,躲到里屋去了。
秦笛懒得跟女人生气,径直去找大伯说话。
秦汉良的面上带着喜色,笑道:“阿笛,来,来,坐下喝茶。”
秦笛坐下来,有仆人端上茶水。
秦汉良年过六旬,头发花白了一半,他辛苦一辈子,难得安闲下来。
他望着秦笛道:“多亏了你的教训,让我那两个孙子有改观。不过,你让他们加入青帮,还去开什么赌场,这让我吃不准了。”
秦笛一面喝茶,一面静静地听着。
秦汉良接着道:“当年,你爷爷还在的时候,曾经教育我们,年轻人要干正事,黄赌毒沾不得,你倒好,将我两个孙子,变成了赌徒!”
说这话时,他并没有生气,显然他也意识到,经营赌场不同于做赌徒。
秦笛微微一笑,道:“博彩是一种古老的行业,即便搁到百年之后,也不会彻底断绝。大伯你放心,我对这两个侄子有安排,如果他们照着我的安排去做,应该有一生的富贵。”
秦汉良道:“什么一生的富贵,说不定哪天,赌场就被禁了!”
“没关系,世界这么大,总有开赌场的地方。”
“反正这两个孙子,我也没指望太多。一代人不管一代人,我老了,看不了那么远。阿笛,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笛沉吟道:“大伯,我看你的面相,似有大凶之兆!”
秦汉良吃了一惊:“你说啥?我快死了?”
这话一出,就听见里屋“砰”的一声,似乎有盘子掉在地上,然后就见胡英走出来,面现怒色,手里提着个擀面杖:“眼看快过年了,你说这种混账话!诅咒你大伯死,以为我不敢打你?”
秦笛瞄她一眼,禁不住皱眉,他不想跟对方撕扯。
秦汉良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去去,我跟本家侄子说话,你出来做什么?妇道人家,不要多管闲事!”
胡英拖着擀面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