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雪道:“希望百年之后,这两株树都还在,我们还能像现在一样,偶尔住进向晚堂里。”
秦笛心中怅然,暗道:“我可没把握将这座阁楼留下来。”
不过,尽管世事变迁,也不是没有希望,车到山前必有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盛夏渐渐消退。
四川西北,若尔盖草原,距离县城不远,有个小村庄。
韩江和一个手下,待在租住的小院里,看着几间房子里堆满的粮食,禁不住暗暗发愁!
“唉,这都大半年了,还没有丝毫的动静!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跟着他过来的,原本有四个人,两个年轻人撑不下去,提前返回魔都了。
留下的两个人,都在三十多岁,以前工人运动的时候,皆是纠察队成员,被韩江挑出来,一直跟着他做事。其中一位叫“张启明”的入了党,另一位叫“甄向东”的也写了申请书。
这时候,甄向东正在村口瞎晃悠,实则在那里站岗放哨。
张启明跟韩江守在院子里,无聊至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张启明闷闷地道:“老韩,当初离开魔都的时候,秦大少是怎么说的?咱们守到哪天算完?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闲的我身上都生蛆了!”
韩江苦笑道:“秦大少说,守到年底,如果没有天灾,那就撤回去。”
“这些粮食怎么办?就凭我们三个人,可没法运走啊!”
“这个嘛,秦大少倒是没说。”
“这个秦大傻,想一出是一出!这不是消遣人吗?”
“哎,人家没让你白来,每个月不干活,还有工资送家里去!你还想怎样?”
“可咱干的啥事啊?数千里迢迢,从魔都来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然后一直在这里守着,坐等天灾降临,这不是杞人忧天吗?”
韩江也忍不住抬手揪着花白的头发:“唉!这事儿怎么说呢!秦家对待工人不薄,昔年大罢工时,还给我们发粮食,让我们渡过难关。”
张启明有气无力的道:“是啊,就冲这一点,我才跟你来的。天灾,天灾,到底是怎样的天灾?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你说这件事是否透着古怪?即便真有天灾,秦大少又怎能提前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昨天甄向东从县城里弄了张报纸,上面说长江发大水,秦家捐献了500万大洋的粮食!”
“这里能发大水?附近就是沼泽地,现在天气转凉,不可能有洪水……”
“看来,秦大少这次抓瞎了!你不晓得,当初他将我叫到密室里,说若尔盖有天灾,让我偷偷带人来。他说的活灵活现,我都当真了!”
“老韩,你这么大岁数,还信年轻人的鬼话?”
“我……”韩江有些懊恼,然而却无法辩解。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飞快的脚步声!
韩江吃了一惊,急忙提起长枪戒备!
这时候,甄向东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出大事了……天呐,出大事了……”
韩江道:“别急,你先喘口气,到底出什么事了?”
“漫山遍野的红旗……”
韩江和张启明面面相觑:“什么意思?哪来的红旗?”
两人赶紧关上房门,跑到村口,村口的地势比较高,放眼望去,果然是大队的人马,漫山遍野的红旗!
韩江看见那番景象,激动得热泪盈眶:“我的天呐……原来如此……”
甄向东又激动又诧异:“怎么会这样呢?”
韩江虽然激动,但没有丧失理智,叮嘱道:“记住了,我们只是本地富户!并非从魔都远道而来!这是秦大少千叮咛万嘱咐的!他做好事不求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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